裴若婉一愣,摇了摇头:“不,爸爸,我要跟你们在一起。”
裴劲松看看女儿,又看看周若莲,心中无限感慨,一个是自己的至亲,一个是自己心爱的女人,对谁都不能放手,此生的责任,便是照顾好她们。今天虽然经历险境,但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都在他身边,觉得很欣慰,脱离险境后一定要和她们一起生活,享受天伦之乐。
“好,我们一家人在一起。”裴劲松坚定地说道。
周若莲思虑了片刻,扑到裴劲松背上,裴劲松一使劲,背着她缓缓往前走。裴若婉在一旁跟着。
三人艰难地走上公路,裴劲松毕竟已年过五十,背着一个成年人走路,不一会儿,就累得满头大汗,走路摇摇晃晃。裴若婉在一旁看着很是担心。周若莲也感觉出不对劲,要求下来自己走。
这时,一辆汽车疾驰而来,明晃晃的车灯直射向三人。裴劲松预感不妙,拉着女儿和周若莲往路边的草丛里跑,可没跑几步,就听见汽车急刹车,车门打开,车里冲出几个人,直接冲向他们三人。
周若莲的脚疼,走得很慢,裴劲松扶着她也走得很慢,很快就被车上下来的人追过来,一把抓住。裴若婉跑了几步,也不例外地被抓住了。车上下来的是两个男人,一个是胡老大,抓住了裴若婉,另一个是冯斌,抓住了裴劲松。不一会儿,被砸晕的强子从废旧工厂里跑过来,气冲冲地踢了裴劲松一脚。胡老大骂了他几句,叫他把裴劲松三人绑起来,拉回去。
逃跑不易,三人就这样又被抓了回去。
冯斌对周若莲一片痴情,几年不见,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再次相见。他看出周若莲的脚受了伤,不准强子绑她。他自己亲手扶着她走回去。周若莲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甩开他的手,自己吃力地往回走。
回到废旧工厂,冯斌的眼睛一直没离开过周若莲,似乎很心疼,想帮她看看脚。但还没靠近,他就看到周若莲冷冰冰的表情。他心里一凉,说道:“若莲,你为什么总是这副样子对我?对不起你的人是他裴劲松,不是我!”
周若莲没有说话,依然冷冷地瞪着他。
冯斌有些气愤,指着裴若婉说道:“这小妮子是他裴劲松跟别的女人生的贱种,他要是真爱你还会有那么多女人?他还会成了郑家的女婿?”
周若莲依然没有接话,但裴若婉开口了,愤恨地对冯斌说道:“你……你跟郑美盈合伙害我,顾忌过小姨委托你照顾我吗?你表面上跟我亲爸爸是好朋友,却在背地里跟他妻子合伙害人。当初我听到你们的谈话,你们到底还害过谁?你们口中的‘贱女人’是不是我亲妈妈?”
裴若婉的质问令冯斌有些猝不及防,裴劲松听出其中的关键,抬头瞪着冯斌,要求他回答问题。冯斌自知理亏,慌忙想转移话题,指着裴若婉骂道:“你个小妮子,几年前我把你当个公主供着,你倒反咬我一口。那时候你亲老子是大老板,我惹不起,还得巴结,可现在你们爷俩成了阶下囚,我还怕你们不成?”
他说着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拿到裴劲松面前,翻给他看,示意让他签字:“裴劲松,这些年我忍你也忍够了,你把这个签了,我就放了你和你女儿。”
裴劲松异常冷静,浏览了文件,看懂了这份文件的意思。这是一份转让合同,他一旦签字,就自愿将所拥有的宏发集团的股份全部转让给秦明德和冯斌。他看完后,思索片刻,抬头看着冯斌,以一种强大的气场压住冯斌的心虚,说道:“原来姓胡的后台就是你和秦明德,你们合伙勒索,很贪心啊,全部都要。不过,钱财是身外之物,我裴劲松在生死线上挣扎过,什么都不怕,什么都不留恋,你们想要钱,可以,没问题,只要回答我的问题,让我清楚你跟郑美盈之间到底做过些什么事,刚才小婉说的,你们对她亲妈妈做过什么?”
冯斌被裴劲松的气势压住,说不出话。裴劲松瞪着他继续说道:“我一直把你当朋友,竭尽全力帮你的公司,你却跟郑美盈暗中来往,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今天你既然撕破了这层伪装,又何必再隐瞒?”
冯斌没有回答,心中犹豫不定。
裴若婉气愤难平,心中悲怨顿生,以哭腔叫道:“爸爸,他跟郑美盈肯定做过伤害我妈妈的事,我亲耳听到他们的谈话,说当年怎么害那个‘贱女人’,还有,郑美盈将公司5%的股份转让给了他,他肯定为郑美盈做过什么事。”
裴劲松大悟:“原来……余下的5%股份她给了你,你为她做过什么?”
冯斌被逼得透不过气,这么多年,深藏心底的那些秘密像一座大山一样压着他,他没有真正安稳过,时常在噩梦中惊醒,他经营的高远公司效益一直不佳,后来跟着韩亚东和桑安安去山西发展也不尽人意,不管是生活还是工作都是诸事不顺,就像被诅咒了一样,他时常认为,是自己做了亏心事,才得到这样的报应。二十多年过去了,他感觉自己的心理已经承受不起,现在将伪装撕开后,他需要释放自己,需要彻底地透气,他要像火山一样彻底爆发,彻底释放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