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话虽然是发自肺腑,可拔剑出剑也不是她故意为之的,她从未碰过武器,剑不可能使的那么利索,可是她就是看着自己的手握着剑柄,准确无误的将一剑刺在了崇武贵妃的肩上。
之后的所有记忆都是浑浑噩噩的,她只是感觉自己被亦冬搀扶着回到了淑恒宫,意识正真清醒过来才是在刚才。
随着意识的清醒身体的僵硬感也逐渐消失,她这才感觉到左手手腕上冰冰凉凉的镯子,她抬起左手放到眼前仔细端详,这个镯子好像无论她的体温是高是低都没有办法暖热。
长曦将亦冬支去睡觉,自己坐在榻上出神,一坐就到了大天亮。
第二日长曦吩咐好淑恒宫一天的安排,就携着亦冬去了宣政殿,听殿外的内侍说皇上虽然伤及内脏,但伤势已经得到了控制,再稍加调理就没有大碍了。
平时她来皇帝都是避而不见的,可是今日却难得的召见了她。
她伏在地上问安,没有得到声允一动也不敢动。
“起来吧。”高高的龙榻上传来皇帝疲乏的声音。
她起身立在了榻前低着头,不敢只是榻上的男人。她知道父皇昨夜舍命救了她,他的身份何其尊贵,是国家之需,万民之需。而她若有个什么差池最多出张皇榜昭告天下七公主早逝,完全没有什么影响。
她原以为她出生害死了母妃,父亲对她只有无尽的厌恶,甚至都或许不想看到她,可是经过昨晚,长曦又开始觉得这个严肃的威严的男人对她的不好或者真的是另有什么别的原因,毕竟人在危难之间总是会最顺从自己的心。
“父皇,您没事吧?都是儿臣不好。”长曦低着头在他的榻边认错。
“我还是喜欢听你叫我父亲。”
长曦闻言抬头紧紧盯着榻上的男人,这几个月都不曾见过父皇,昨晚也没来得及仔细看,现在看他,他真的瘦了很多,髌骨更加突出,整个人不知道是受伤的原因还是怎么回事看上去憔悴了很多。
“父皇,儿臣知错。”她无故的泪如雨下,在父亲面前她真的只是个孩子罢了。
“知错就好了。你昨晚也受了不小的惊吓,就将惠妃送回淑恒宫好好照看你吧。”
皇帝说完深深吸了一口气,触动了五脏里的伤痛,他难受的皱眉,接着道:
“回去吧。日后可莫再犯错。”
见父皇安歇她也退出了宣政殿,殿外依旧候了很多太医署的官员,随时在等候命令。
长曦出来的时候正好碰见明檀妃端着药盘过来,明檀妃远远瞧见她上前挡住了长曦的去路。
“你还真是个惹祸精,现在连累陛下都受伤了,真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要被你祸害。”
说着明檀妃腾出一只端着药盘的手将她推开,直直朝着殿内进去。
跟在明檀妃身后的五公主公西廷玥还是那么的善解人意,拉了拉长曦的手,将一颗桂花糕塞到了她的手里,然后俏皮的笑了笑,跟着明檀妃进去了。
她站在门口盯着手里的桂花糕,眼泪打湿了桂花糕。这是在父亲受伤后唯一一个不责怪她,反而安慰她的人。她的廷钰哥哥如果在的话肯定也不会怪她,只会担心她的安危,揉着她的头对她说‘傻瓜,不怪你。’
想到公西廷钰眼泪更加的不受控制,她抬手将掌心的桂花糕塞进嘴里,大口大口的咀嚼了起来,样子看上去狼狈极了。
桂花的香甜夹杂着眼泪的苦涩真的是一种很奇怪的味道。她抹了抹脸上的泪水,虽然事情完全不在她的预想之中,可是她想要的结果还是达到了,惠姨母终于是可以离开掖庭回到淑恒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