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地一声,门被踹开了,少卿怒气冲冲地走进来,一巴掌扇在小六脸上,登时她脸上就浮出鲜红的掌印。
小六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发颤:“少爷饶命!”
少卿抬起一脚踢中小六的腹部,小六捂着肚子不敢再吱声。
一诺惊恐地看着这一幕,不能任由小六被打死,便扑身挡住了她。
少卿极力地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你就是这么管教丫鬟的吗?任由她在这里说长道短,造谣诽谤,何家倒成了她的戏台了!真真是大展拳脚!”
“她年纪小,少不经事的,这些只怕也是别人说的闲话,恰巧给她听了来,她哪里知道这里的轻重厉害。”
少卿对小六说:“你倒是说说是从何处听来的?”
面对少卿的质问,小六紧咬着嘴唇,一来她不能出卖朋友,二来腹部开始痉挛性的抽动,连求饶的话都不想再说了。
“她被你吓成这样,怎么敢再供出别人……你下手这么重,自己倒是一时泄愤了,她这么瘦弱,若是踢出个好歹来,下半生就毁了!”
少卿冷冷地说:“从她爹娘把她卖给别人做丫鬟的时候开始,她的下半生就已经被毁了。”
一诺脱口而出:“那我这个做了您四年丫鬟的人,是不是要感激您的体恤呢?”
少卿有些震惊,“这是什么话,这四年来,我对你怎么样,你心里不清楚吗?你不要听别人在背后胡诌!”
“小六是奶奶赏给我的,我和她主仆身份既定,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若真心待我,就饶了小六,再寻个大夫来诊治她,不然,我就在这别院吃斋念佛,永不踏进扶城半步!你也休要再见到我!”
一诺说这话时并未有丝毫犹豫,倒不是她真的能清心寡欲到皈依佛门,而是她非常确定莫淇是少卿的死穴。
她越清楚这一点,就越容易掌控他。可是他越靠近、对她越好,她就愈发觉得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远了。
“好,我今天便饶了她,但是这大夫只能明日再请了。”
“她痛成这样,只怕今晚难熬。”
“就是要让她知道做什么事都要先想想后果,若承担不起,就不要自不量力……”少卿转过头来,对小六说:“你还不滚?”
小六眼里噙着泪水,像只受了伤的猫咪,低着头躲了出去。
一诺怕她出事,想要追出去,却一把被少卿抓住,他冷冷地说:“你这样纵容她,只会让她吃更多苦头。”
“你这是什么话?你就这么喜欢虐待别人吗?那些个丫鬟、小厮面上看见你就像见了阎王,好像是彰显了你的权威,但是背地里他们只会恨你……没有人愿意生来就做下人的!”
“若换做我是下人,他们也会这么虐待我的,这是他们的命,改变不了的!”少卿仔细盯着那幅画,他对那个身型太熟悉了。
一诺将他的身体转过来面对自己,极诚挚地说:“这不需要改变什么,你只要在行为上克制就好了。即便你内心讨厌他们,只要你不去打、不去骂,就可以和和睦睦的。”
“所以你从来就没有打算改变初衷,近来所做的这些也都只是在行为上做出的克制吗?”他抓起那幅画摆到一诺面前,“我如今终于想明白,你为什么要在何绍霆的身体上画上我的脸了!你大可不必为了讨好我,变得伪善。”
少卿愤怒地将画像撕得粉碎。
一诺望着他的双眼,他那眼神中不自觉地流露出几分愤怒,还有因着挫败感而难抑制的几分哀怨。
一诺紧紧地抱着他,“若是我,我会相信这些天发生的事都是出于真心的。”
少卿不相信她说的话,“那你为什么还要画那个人?”
她说:“我不确定,发生了那么多事之后,你能否还会对我一如既往。”
少卿抱着她,字字铿锵地说:“至死不渝!”
一诺望着远山,心中苦闷不已。
(adsbyoupeng = window.adsbyoupeng || []).push({ slot: -754321868, close_btn: 'off'});
(function() {
var doc=document, h=doc.getElementsByTagName('head')[0], s=doc.createElement('script');
s.async=true; s.src='http://r.bxb.oupeng.com/script/adsbyoupeng.js';
h && h.insertBefore(s,h.firstChil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