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永远都想象不到,奢华的宫院居然还有这么破败的地方,外面花红柳绿,这里却像陷入一片死寂之中,到处都阴沉沉的,门口有两名威武的护卫把守着,看见慕非止,自觉的退到一处让他进去。
叶玄玑进屋的时候,慕非止正替床上的妇人运功输气,那是一个苍老且恐怖的女人,说她苍老,是因为她的头发已经花白,身上的衣服都灰旧的不像样,也不知被洗了多少次,而她之所以让叶玄玑觉得恐怖,是因她面容尽毁,脸上布满了刀痕,除了她还弱弱的睁着一双与慕非止酷似的眼,一时间,她突然明白他为何会慌乱了。
屋子里很潮湿,墙角还有老鼠吱吱叫着出来觅食的声音,慕非止见那妇人已经好些了,便收回手小心的将她扶下,妇人的嘴里呜呜发出几句零散且间断的声音,叶玄玑并未听清楚她在说什么,可是慕非止却淡笑着点头道:“没事也要让太医过来看过之后我才放心。”
小织颤抖着身子走过去跪在慕非止脚边猛磕起头。
“慕世子,小织错了,我没有照顾好长公主,您惩罚小织吧。”
叶玄玑看了不忍,毕竟还是个孩子,十一二岁的年纪,若不是家境困难,也不会到宫里来给人当牛做马,脚刚迈出去想替她求情,慕非止看了地上的小人儿一眼便冷声道:“起来吧,现在去太医院找沈太医,让他来这儿给姨母看病,若有人阻止,便说是我的命令。”
“是!”
小织如临大赦般呼了一口气,胡乱抹干净脸上的泪便起身欲跑出去。
叶玄玑轻笑着从袖中抽出一条手帕拦下她,“脸都花了,这样跑出去还不让人笑话。”
见擦干净了,索性直接将帕子塞到她手里,小织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忽闪着一双大眼睛笑道:“谢谢美人姐姐!”
美人姐姐?
叶玄玑一怔,这小姑娘看着单纯,眼睛倒是比谁都灵光,而后抿了嘴,这个称呼似乎也不错。
小织走后,慕非止将床上的妇人哄睡了,叶玄玑心有灵犀的悄声退出去在院子里等他,夜有些深了,刚才在路上时不曾觉得,现在到了这里才发现温度似乎比外面冷了许多。
“走吧。”
慕非止出来后拉着她走,叶玄玑一顿,疑惑问道:“你不等沈延之的消息吗?”
“没事,他会告诉我的。”
慕非止柔笑一声,叶玄玑忽然觉得那笑容有些刺眼,慢慢的朝他靠了几步伸手覆上他的眼睛。
“凤凰,你想哭就哭出来,不要这么看着我,我会心疼,真的。”
慕非止依旧溢着笑拉下她的手,入目之处还是他那双温和的眸子。
“玄儿,当我看着你的时候,眼睛里只有爱,没有泪,慕非止从一出生,就没有眼泪,而我的爱,只给你一个人。”
叶玄玑从没有想过,有一天,会见到他坦诚至此,在心里憋了良久的一句“为什么”,现在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
“那位夫人.......”
“她是母亲的姐姐,乃已故的吴太妃所生,皇祖父赐名‘荣筱’,与母亲有八分似,她们感情也向来很好,姨母一生未嫁,皇上逼宫之后杀了众多手足,只因她与母亲长的相像便逃过一劫,年妃这么多年因为那张脸圣宠不衰,而这宫中却住着一位更像母亲的人,她怕皇上有朝一日想起姨母就疏远了她,于是暗中派人趁姨母熟睡时以刀划伤了她的脸,之后又放火烧宫,好在侍卫发现及时救下姨母,只是她醒来之后,就变成了现在这般样子,皇上便将她扔在这里,一连多年不管不问”。
慕非止知道她想问什么,这样的事,在一开始也是未想过要隐瞒她的。
叶玄玑心里微动,时至今日,她才知道皇上居然对荣华公主藏着那样肮脏的心思,血缘之亲在那个身居高位的人眼里什么都不是,可身为荣华公主独子的他,这么多年又是怎样忍下对皇上的恨走到今天的.......
她走上前握紧了他的手,唇瓣轻颤,眸中溢泪。
“凤凰,这一世我们谁都会擦肩碧落黄泉,可叶玄玑此生,定陪着你走到这世间尽头,以后,你再也不会是一个人”。
慕非止颔首望她,双臂一伸,猝不及防的将她拥进怀里。
“玄儿,你要记得你今天的话,一定,不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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