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推开她，刀猛地抽出来，落在地上发出金属磕地的声音，我哑言失笑，脸色已是苍白如纸，哪还有多少力气与布诺的暗卫周旋，那一刻只觉得天旋地转，我跪下地上，一只手支地，另一只捂着伤口，想让血慢些流尽，让我的命多留一刻。

暗卫从房顶齐齐落下，布诺也以最快的的速度赶到。我心想，果然是布诺，出事的那一秒就出现，如果不是我自己将刀插在身上，现在多的应该是梅丽尔的一具尸体了。

暗卫团团包围，布诺赶紧上来扶起我，可是他的力气虽大，我的身子仿佛已经与土地融合，几次他都无能为力，我也作势倒在他身上。布诺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语气，总之问着我为什么这么傻，有事他完全可以一力承担。

我强撑着微笑，可我知道那笑容一定十分难看。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让布诺承担，我心里想着却说不出来，无力说出来。

我能感觉我的灵魂在流失，身体开始发凉，我浑身颤抖，窝了窝自己的肩，我仿佛看到眼前出现了光亮，我慌张的闪了闪头，布诺惊叫着医生，想要抱起我。我一把手抓住他，摇了摇头，他的衣服上留下了我的手掌印，是鲜红的，我看着十分得意这样的作品。我用最后的力气开口，“我还欠梅丽尔一个解释一个誓言，但是已经不欠她命了。”我转而向梅丽尔“只有你能救我了，你是我的妻子，应该会尽力吧，我...我是你剩下的亲人。”

凭借梅丽尔当初对迷药的敏感程度，我就猜测她的医术应该很不错，我在向苍天打一个赌，赌我能保住梅丽尔，也能让梅丽尔报仇。那一刀，不伤及肺腑，我赌梅丽尔救得活我，就算救不活，也不可惜，死是我最渴望的解脱。

我的仅存的清醒被黑暗带走，我觉得自己的灵魂开始上升，突然有一只手抓住了我，四面八方有声音传来，你不许死。

这样的夜，是亘古的黑，亘古的安静。没有了风的惊叫声，没有了海浪的哭声，没有了太多比这黑夜更黑的目光，只剩下自己的声音。我成了孤独的亡魂，是不是。

梅丽尔，布诺，屋里屋外，曾经和过去不断地冲击着我的灵魂，我的眼前突然出现了很多很多的碎片，犹如繁星。忽的合成一幅幅画面，忽的围着我转圈，忽的又散落四周隐于无形。

我死了吗？这样的想法不知让我是喜是悲，原来人死后会留给自己的一片独立于世的黑暗，只是这黑暗让人孤单了些。

梅丽尔，我死了，你怎么办？

布诺，我如此挖空心思，不惜搭上自己，你会懂我的吧！

可惜回应我的，只剩我自己的一问一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