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钰点头应允,把纸包贴身藏好。
宋春茂轻轻的靠近门口,突然打开门闩,一个箭步冲进院里。果不其然,两条黑影正蹲在窗外偷听。一见被人发现,转头就跑。宋春茂也不追赶,高声道:“天不早了,大伙儿早点歇息吧”。
第二天一早,宋春茂和陶三春还没出发,客店的掌柜就传来话,门外有车来接马钰和三国浦志。宋春茂嘱咐他们要小心。
目送三国和马钰上了黄包车走远,宋春茂带着陶三春先去千童祠请了信子竿,来到昨日圈好的地儿。早有人送过一坛酒,宋春茂连干六七大碗,送酒人连呼:“海量,海量啊”。
借着酒劲儿宋春茂甩掉棉衣,露出一身疙疙瘩瘩的腱子肉,古铜色的皮肤在朝阳的照射下闪着油光。单臂扶信子杆儿,陶三春猱身而上,信子杆儿头倒翻小旋子,后来了个金鸡独立。换来了老百姓雷鸣般的喝彩,鞭炮齐鸣,锣鼓喧天。一年一度的千童信子节拉开了帷幕。
马钰和三国浦志的黄包车一路向北,出了千童镇,过无棣沟,在徐福庙前停下来。无棣沟本是古黄河出海口,当年东渡日本就在此处出发。千童镇的老百姓恼恨徐福整的他们骨肉分离。民间有隔河如隔山的说法。把徐福庙修到了河对岸,离这个祸根越远越好。
相比千童祠的热闹非凡,徐福庙就冷清的多。
马钰细心地发现,徐福庙的门楣换作了徐福神社。有人过来引着二人进了神社大门,在左首齐室里换了木屐,往后殿走去。来到瀛洲阁门前,有人进去通报,稍等了片刻,大和迪宫迎出门外。虽然他不善客套,但欢喜之情溢于言表。把马钰二人请进客房,盘坐榻榻米上,大和迪宫果然先问起宋春茂来。
马钰说那是自己的护卫,今天去信子节竞技。大和迪宫的一个随从道:“小姐护卫身手不凡,今年信子节的魁首非他莫属”。
“这么说今年信子节的头筹被我们大日本的人拔了”,大和迪宫大笑起来。“明天我要去看看,大和民族的子民是如何扬威支那的”,正说笑间,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走了进来,后面跟了个年纪稍小的女孩。
“宽仁,惠子,今年信子节的冠军被我们拿了”。马钰见两个少年生的也算标致。只是有一种高高在上,看不起人的感觉,让人心里不舒服。
大和迪宫道:“这徐福和日本有渊源,到千童镇只看信子,不拜徐福就不是真正的天皇子民。”吩咐手下带马钰和三国到处走走,祭拜一下徐福。
马钰说:“不敢劳烦阁下,我们自己走走就可以了”。
大和迪宫摆摆手,一个随从引着马钰和三国出了瀛洲阁。徐福庙并不甚大,刚到中午已被马钰二人逛了个遍。那大和迪宫再也没有露面。
用过午斋,闲聊了几句,马钰说有事儿要出去一下,女孩儿家的事三国和那随从不好过问,任由马钰走出门外。路过大殿时大门紧闭,透过门缝看到大和迪宫正带着三个子女呈香跪拜祭祖。原来这大和迪宫是徐福的后代。可这小子一句中国话都不会,讲话时还左一个支那,右一个支那,标榜自己的日本血统多么纯正,不料是个汉奸。马钰不便久留,找到三国浦志和大和迪宫告辞。大和也不强留,客气几句,派手下把马钰二人送回了千童镇。
信子节的表演,一天两场,宋春茂早就回到客店,正等待的心焦时,见马钰二人无恙,这才放下心来。
今天陶三春的表演大放异彩,老百姓打赏的钱物堆满了半间屋子。就连客店的掌柜,也送了酒菜给魁元贺喜。
宋春茂到外面转了一圈儿:“今天没人跟踪我们”。又摸出一根儿银针试了试酒菜有没有毒,“江湖险恶,凡事要小心”。
头天晚上的酒宴被日本人搅了场,今天陶三春非要来个一醉方休。几杯酒下肚,马钰不胜酒力,小脸通红道:“你们慢用,一会儿还要去看灯会呢”。
陶三春一撸胳膊袖子,皓腕凝雪。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倒提酒杯笑道:“滴酒罚三杯。姐姐,今晚这个灯会咱们就不去了”。
“昨天不是你闹着要去看,今天怎么改注意了”?
“我说不去就不去,万一宋大哥再赢回个小姑娘来,你说咋办?”众人不禁莞尔。
又饮了几杯,陶三春醉眼迷离道:“宋大哥,我嫁你做媳妇儿中不中?”宋春茂脸一下就红了,说道:“今天喝的有点儿高,得早点去睡”。
陶三春一把拉住他道:“俺早看上你了,铁佛寺庙会上,你在俺们戏台前卖糖葫芦,俺就看上你了”。
宋春茂现在的脸红的赛过关公“你还小,喝醉了瞎咧咧”。拉起三国浦志疾步离开。那小戏子已酣然入睡,梦会周公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