蔫诸葛和团长怎能和她一般见识,纷纷示意对铁观音的无礼毫不挂怀。
粮食的问题确实让人头疼,以前没饭吃,打个据点就可以解决。可现在铁观音手下将近两千人,加上姚振祥的畜力营,一两个据点根本不解决问题。更何况方圆二百里以内,鬼子的据点早被铁观音拔的干干净净。连县城中,鬼子都不敢驻扎。
“那只有扒铁路,劫火车了”。铁观音憋了半天冒出这么一句来。
“还是省省吧,这两年你可算把铁路上的鬼子祸害怕了,为了躲开你,鬼子的粮食、军火都不走咱这一段儿了”。
自从铁观音起事一来,屡次骚扰津浦铁路。铁路桥炸了四座,有一次还让火车脱了轨,收鬼子火车过境保护费大洋七十万。鬼子对这支抗日武装,恨得牙根儿都痒痒。
只是这些土匪装备精良,单兵作战素质好的出奇。鬼子出兵剿了几次,都吃了大亏。人家惹不起躲得起,鬼子放弃了便捷的传统运输路线,所有的战备资源,不再走天津到德州,而是在青岛港卸船后,直接装火车走胶济线到济南,再到德州。而德州到石家庄的铁路,也在铁观音探秘藏宝洞时通车了。
以前铁观音经常骚扰的这段儿铁路变成了战备线,失去了战略价值。换句话说,铁观音附近的这条铁路,再也不会得到一点儿有价值的东西。
铁观音听完蔫诸葛的分析介绍,问:“这德州和德县是一个地方吗?”
“德州就是德县,改名了”。蔫诸葛回答道。
“吃饱撑的没事干,改名干嘛?害的姑奶奶还以为离我们有十万八千里呢?不就是德县吗?这才多远?既然已经开通了火车,咱就去那儿祸害,我倒要看看鬼子能不能飞上天去”。铁观音满脸的不以为然,大大咧咧的说道。
彭铁成摇手道:“使不得,劳师袭远,兵家之大忌”。
“谁让你劳师了?不就弄点粮食吗?我派俩人去就行啦”。
彭铁成和蔫诸葛待要阻拦,铁观音早吩咐人,把他的特勤别动队召唤过来。
漫天飞雪,大地一片银装素裹。官道上积了足有一尺多厚的雪。铁路的枕木也全被大雪覆盖。只有铁轨闪着寒光,向两条黑蟒,蜿蜒不断的伸向远方。偶尔有冒着白烟,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的列车,呼啸着在原野上飞驰而过。给纯净,平和的世界增添一点儿生气。
偶尔有被积雪压断的树枝,咔嚓声伴着厚厚的积雪从树上坠落。受惊的鸟扑棱着翅膀,腾空而起。伴着更多的积雪从天而降,片刻之后,大地又恢复了一片死寂。
铁道两侧炮楼的瞭望哨早就撤了,在漫天的雪花中睁大眼睛,用不了多长时间你就会付出代价。眼前除了一片白茫茫,别的什么也看不见。找到医生,他会告诉你,你患了雪盲症。
鬼子汉奸乐得清闲,谁会在这鬼天气里出门?鬼子偶尔也会从二楼炮楼儿的枪眼儿往外瞭望一下,三、四里开外跑过条黑狗也能看的一清二楚。象征性的敷衍一下,然后围在火炉旁,烤着热乎乎的馒头,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一楼的汉奸们,围坐在火堆旁,不时有人往里添着劈柴,他们吃的是杂粮饼子。鬼子对待这些汉奸就像对一群狗,更确切地说,连狗都不如,鬼子的大狼狗还顿顿有肉吃呢。
姜立柱他们也坐在火炉旁,里面的煤球儿红彤彤的烧的正旺。这次行动他们一共来了十一个人,包了这座离车站货场最近小旅馆的二楼。站在二楼的窗帘后,可以清晰地看到整个货场的风吹草动。
他们刚到德州时就开始下雪,正月里旅店的生意本来就不好,再赶上下大雪。正在发愁的旅店老板忽然见来了贵客,这些年轻人有男有女,出手阔绰,居然包下了整个二层。
山东人以他独有的热情来招待贵客,不但每个房间都生了煤球炉子,还不断地把他认为最好的地方名吃,流水般的送上来。嘴里热情的介绍:“这是俺们德州最好的吃物,长官包子,大柳面,好吃驴肉来保店”。
候七跟他开玩笑,道:“大哥,有德州扒鸡吗?”
山东老板脸一沉,:“不要喊俺大哥,大哥是王八。潘金莲和西门庆扎姘头,让武大郎做了王八。姑娘,你要喊就喊俺二哥吧,武松有情有义,俺们山东人都像他。自然,这德州扒鸡也是有的。”
大家低着头抿着嘴儿不敢笑出声来,在沧州喊二哥,也是骂人的话,比王八还难听。
打发走了多嘴的山东掌柜,大家对他送来的美食丝毫不感兴趣。
马钰坐在窗前,呆呆的看着满天飞雪,不知为什么,一向心如止水的她,竟莫名其妙的有了烦心事。
候七和邢慧杰趴在椅背上,双眼望着窗外,有一句没一句的相互打趣。
孙瑞良兄妹坐在角落里,哥哥时不时的抬头偷偷看一眼马钰,又迅速低下头去。孙瑞玲看在眼里,心中知道,这个冷面热心的哥哥动了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