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春茂用了不到一分钟,就让这辆坦克换了主人。常庆虹又一次发扬了搬运工的奉献精神,四具鬼子的尸体被他远远地抛进旷野中。然后紧跑几步,对向着他招手的花六郎视若不见,而是登上了宋春茂的坦克。
看着常庆虹硕大的身躯挤进坦克,花六郎也钻进坦克,把座舱盖儿盖好。
坦克内因为常庆虹的进入马上显得狭窄了许多。宋春茂笑哈哈的问他,:“怎么跑这边来了”?
常庆虹气呼呼的道:“他们欺负我”。
宋春茂拍拍他的大脑袋,道:“兄弟,你想多了”。然后回过头去,注视着坦克前进的方向,不再说话。
浮桥已经恢复了正常通行,十多架浮桥虽然经过了加固,能过坦克的只有一座,每次还只能过一辆。浮桥上的坦克像船一样,忽忽悠悠来回晃动。借着坦克明亮的灯光,宋春茂发现整个桥面都压入到水中。三国浦志加大了油门,坦克冲上了岸去。
三百多米的桥面,坦克在鬼子的引导下足足走了五分钟。前边的车辆已没了踪影。
宋春茂把车开到离桥二百来米的地方,放慢了速度。他调转跑位,对准了浮桥。姜立柱的坦克也上了岸。宋春茂瞄准后面浮桥上慢慢行驶的坦克开炮了。
突如其来的打击,让那辆塔克猛地一震,本来不堪重负的浮桥,终于被压塌了。瞬间坍塌的桥架顺流而下,把下游的浮桥冲的七零八落。
姜立柱坦克上的同步机枪开火了,鬼子刚刚修好的探照灯给他帮了大忙。码头上忙碌的鬼子,像割草般成片的倒了下去。至于上游的几架浮桥,有宋春茂负责解决,姜立柱只管杀人。
炮声中浮桥一座接一座被炸的东倒西歪,河面上没有了冰,荡漾的水泊在探照灯光下闪闪发光。渡口上已经看不到人影,空荡荡的两岸,躺满了鬼子的尸体。
两辆坦克一前一后,双双展示着胜利者的姿态,直奔琉璃河引水闸而去。
又是一个不眠的夜晚,虽然听宋春茂和常庆虹说过引水闸规模可观,但见到实物还是把这些人吓了一跳。六米多宽的闸板,七八米高。闸板上横跨着一架小桥,桥上并排三架辘轳。
姜立柱道:“要是全提开,有多少地儿也都能给淹了”。
常庆虹恼他竟作弄自己,本来不想搭理他,可听他说的太不着四六儿,喃喃的道:“辘轳六百转,闸板才起这么一截”。说着用手比了一尺多高的样子。
姜立柱没说话,向常庆虹作了个鬼脸。常庆虹厌恶地扭过头去。
坦克车上的炮弹被整齐的码放在闸板下,大家躲进坦克,对准闸板下的炮弹堆,开了一炮。随着震耳欲聋的一声巨响,大家欢呼地钻出坦克。
突然欢呼声戛然而止。只见那道巨大的水闸,被炮弹炸开了半尺大的窟窿,斜斜的倒在一旁的石壁上。汹涌的河水从窟窿中的闸板缝隙里奔腾而下。用来抗旱浇地富富有余,可要是用来制造人工洪水还相差甚远。
宋春茂搔了搔头皮,讪讪的笑着。谁都能看出来他的这招儿白费了。水流太急,炮弹也无法再次安放。
正当大家无计可施时,常庆虹扑通跳入水中。河水迅速没过他的头顶。宋春茂又急又气,暗道,常庆虹竟给添乱。正要想办法打捞他的时候,一双手从闸板炸开的窟窿中伸出来,死死扣住闸板,只见闸板稍稍抬起了一点儿。
大家分明听到了一声牛吼似的“起”。闸板摇起了半尺高,在石壁上划出一溜儿火光。
“砰”地一声,整个闸板平拍进水中。闸板后的常庆虹眼睛瞪得溜圆,眼角儿流出血,一道血痕从嘴角滑下。他立了不到一秒钟,就被身后汹涌的河水冲倒,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卷入奔腾的河水,冲的无影无踪。
宋春茂满脸是泪,喊了一声兄弟,就要往水中扑。被身后的弟兄们死死地抱住。
刹那间,眼前已是汪洋一片。赶在洪水还没漫上道之前,宋春茂等人急急忙忙的开着他们缴获的坦克直奔大运河。
昨天不到二百里地,在鬼子的眼皮底下,几个人走了将近一昼夜。今天开着坦克,和去琉璃河差不多的距离用了不到三个小时。
琉璃河的洪水还要几个小时才能淹过来,老百姓为了躲避鬼子,坚壁清野,早逃得一干二净。旷野上游荡的鬼子散兵,不知滔天大祸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