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受惊的兔子从草丛中一跃而出,顺着巡逻车的灯光向远处跑去。
“哒哒哒……”,鬼子的枪打了个点射,兔子在地上打了个滚儿,一动不动了。
巡逻车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一路呼啸着走远了。
八路军向导回身把兔子捡起来,借着微弱的星光,发现兔子的头上插了一支袖箭。
花六郎取下箭,擦拭一下,道了声谢,把袖箭收起来。
那向导有些吃惊,道:“原来这鬼子不是被鬼子子弹打死的”?他站起身来,把兔子向铁丝网上一抛,‘噼啪噼啪’,铁丝网上闪着蓝色的火花。空气中弥漫着皮毛烧焦的味道。
远处警铃阵阵,不到两分钟,两辆巡逻车先后来到现场,车顶的机枪左右警戒。从车上跳下几个人,打着手电,走到出事点儿往前察看。
一个鬼子抓住兔子的耳朵笑着说:“又是一只不长眼的兔子,今晚弟兄们有下酒菜了”。
这个人说的是中国话,两辆巡逻车一前一后开走了。大地又恢复了黑暗。
宋春茂手心都是汗,心道:“幸亏有八路向导提醒,要不我这小命就稀里糊涂的丢在这电网上了”。他紧握着向导的手,道:“谢了,兄弟”。
“没什么,天底下的抗日武装都是八路军的朋友”。那向导淡淡的道。
“咱们怎么才能过这铁路”?
“等,再等一会儿,许旅长早有安排。”
大概又过了两个多小时,大家正等待的不耐烦,就见铁路对面闪了几下灯光。八路军向导也掏出手电晃了几下。对面有人问:“许旅长的人吗”?
“是,你们是哪一部分的”?
“鲁老二的铁道游击队”。说话间,一辆巡道车徐徐驶来。对面的人又说话了,:“这车上都是自己人,别伤着他们”。
巡逻车来到近前,慢慢停下来,探照灯转动着、伴随着同步机枪的咔咔声。从车上跳下一个人,用手托起电网,道:“快,那边拉了闸”。
大家猫着腰,钻过电网,越过铁路。对面的铁网也有人在撑着,督促大家,速度快些,再快些。前后不到二分钟,铁观音已带人安然穿过了铁路线。
八路军向导辞行,把人交到负责接应的铁道游击队手中,任务就算完成了。
那个自称鲁老二的游击队员也不多话,带领着大伙儿急行军,走了二三十里后,又重新钻进了大山,才停下脚步歇了会儿。
铁观音等人的马都留在铁路的那一侧,一口气跑了这么远的路,身上是不冷了,可两条腿像是灌了铅,多走一步都费劲的很。
钻大山,铁观音这帮跑江湖的还能坚持住,可侯七和马钰有些吃不住,走几步便停下来喘口气,擦把汗咬着牙再继续走,时间不大她俩便被大家甩下了好远。
侯七气喘吁吁,话音里带着哭腔,道:“那位带路的鲁大哥,你慢点不行吗?”
那人停下脚步,一本正经的道:“别叫俺大哥,你这不骂俺么,你要乐意喊,喊俺二哥就行。”见大家满脸迷茫,那人又道:“大哥窝囊,让老婆潘金莲给弄死了。二哥多光棍,打老虎、醉打蒋门神、斗杀西门庆,剩一条胳膊还把方腊逮了。俺山东人都愿当二哥,你喊大哥,那是在骂人家活王八。”
大家不知还有这说法,觉得新鲜。姜立柱道:“这位二哥,你要到俺们沧州那边儿,喊别人二哥,人家也会不高兴的。”山东人舌头硬,难得他学的为妙为肖。
“你竟瞎说,你那边人有毛病,二哥怎么是骂人呢?”山东人一脸不服气。
其实姜立柱真不是胡说,有些地方把男人的XX称作老二,你要喊人家二哥也是要讨打的。
就这样大家有说有笑,忘却了旅途的疲惫。天亮时,找了个避风的的山崖,胡乱吃点儿东西。走路时没感觉有什么,一歇下来,两腿又酸又胀。再走路时,腿都打不过弯儿来了,像是再踢正步。
姜立柱边走边道:“这深山老林,鬼子进的来,也出不去。”
侯七苦着一张脸,道:“深山倒是够深,那老林在哪儿?让你按轱辘弄家去了?鬼子吃饱了撑得,来这破地找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