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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回家之路多艰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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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春茂暗自着急,丘陵地带,虽不像平原一马平川,可无论如何,凭两条腿也躲不过鬼子骑兵的追杀。单凭自己脱身问题不大,可身边这两个姑娘非吃大亏不可。

没有八路军的路条,就进不了解放区。宋春茂干脆连铁路也没过,从济宁奔兖州,然后沿津浦铁路北上。人生地不熟,珍妮又是个外国人,三个人走在路上,想不惹人注目都难。无奈之下,宋春茂只得改在夜晚赶路,虽然免除了万人瞩目之囧,却又添暗夜跋涉之困,是得是失,只有当事人心中明了。

这一日清晨到了兖州。兖州号称九省通衢,齐鲁咽喉,这里属丘陵地区。虽然地势依旧高低不平,可比起山区,依然好了许多。

兖州产煤,旷野中遍布着高大的井架和矸石山,日子长了,矸子石内部自燃,一些矸石山顶冒着经年不息的火苗,把天空映成粉红色,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煤气味道。

刚挖出的煤堆成一座座黑色的山,有人不断的把水浇到煤山上。于是在寒冷的清晨,煤山上升腾起一片片白色的雾气,氤氤氲氲,宛若仙境。饶是如此,飞扬的煤灰还是把附近的一切都染的黑乎乎的。

宋春茂和两个姑娘赶了整晚的夜路,疲惫写满每个人的脸,被汗水湿透的头发紧贴在额头,上面落满了灰色的煤尘,汗水流下来,在黑漆漆的小脸上留下一道道晶莹的痕迹。

三个人没有相互取笑,他们知道,别人就是自己的镜子。侯七捋了一下头发,张开手,手心中都是脏乎乎的灰泥。她笑了笑,露出两排晶莹的牙齿,道:“要是这个模样见司令和军师,会不会把他们吓死?”

宋春茂淡淡的答道:“他俩谁也吓不死,他们的胆子比你想象中大的多。”

自从在色目营那山洞出来,侯七就故意躲着宋春茂。在山洞中的放荡,想想就让人脸红。侯七向来矜持,平时和大家有说有笑,和****扯不上半点儿关系,这次竟做出这么丢脸的事儿。幸好宋春茂是正人君子,换作别的男人,侯七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除了前几日恼恨宋春茂贪杯,掀了桌子,训斥他几句,这些天没和宋春茂讲一句话。

今天侯七先开了口,宋春茂还是带答不理,又狠狠伤了七小姐多疑的心。宋春茂自然知道侯七为何变了性子,眼见她气呼呼的鼓起腮帮子。宋春茂慢悠悠的说道:“七姐,不必为山洞的事挂怀,你受了伤,抵抗力本来就弱,又受了李师师媚术的蛊惑,在山洞中迷失了本性,所以……”。宋春茂沉吟了一下,想找一个合适的词来宽慰侯七的心。

宋春茂向四下看了看,对两个跑的气喘吁吁的姑娘道:“快下道,前边有个煤窑,你们去那里等我。”侯七更不搭话,拉着珍妮冲下了道沟。

鬼子刚才怕误伤了两个女人,所以没有开枪,现在宋春茂兵分两路,正遂了鬼子的心愿,他们毫不犹豫的开了枪,宋春茂假装中枪,一个趔趄栽进路旁的排水沟中,正好一个杂草丛生的土坎儿遮住他的身形。

宋春茂双手持枪,静卧在土坎儿下,从刚才的枪声中和鬼子的马蹄声,他判断出鬼子的骑兵没有几个。鲁二哥曾跟他说过,在山东,尤其是平原,丘陵地区,日本人嚣张的紧,三个鬼子抗着枪,就敢扫荡一个县,赶着几万老百姓去跑反。今日一见,果然不虚,这里的鬼子残忍好色,缺乏最起码的作战经验,对倒卧在地宋春茂都不多看一眼,从他身边策马而过,直奔侯七和珍妮而去。

宋春茂合着眼,听的身后再无马蹄声,暗骂一声,就他娘的仨鬼子就整出这么大动静,这要让铁观音知道了,非活剥了这些小鬼子的皮不可。

宋春茂不在犹豫,他一跃而起,双枪齐发。侯七听得一阵枪响过后,马蹄声越来越近,心中一酸,眼泪流了下来,宋春茂英雄一世,想不到竟在这无名小镇折戟沉沙。她索性不在奔跑,拉着珍妮的手转过身,静静看着由远而近的鬼子。

鬼子狞笑着,在他们眼中,这两个吓傻的姑娘就是待宰的羔羊。随着鬼子身后枪响,他们的狞笑变成惊惧,继而灰蒙蒙的失去了神采,三个鬼子顷刻间成了死尸,从马上栽下来。

宋春茂高叫道:“把马拦住”。

他太高看两个姑娘了,两个人呆呆的站着,任由三匹马从身边擦身而过。宋春茂顾不上埋怨,他紧走几步,捡起鬼子丢在地上的枪,对着天空连发两枪。后面的追兵一见鬼子落马,转回头就跑,听到枪声又不约而同的停下脚步,战战兢兢的转过身。

宋春茂手持双枪,金甲天神般立在眼前,两个姑娘手擎骑步枪,黑洞洞的枪口指向人群,刚才这些枪还属于鬼子,现在它们换了主人。追兵黑压压跪了一地,足有一二百人,这些为虎作伥的汉奸们,鬼子连枪也不发给他们一支,更不用说别的,就这样儿,这些人还死心塌地的为鬼子卖命。

宋春茂忍了几次,才压下杀掉这些汉奸的冲动,他冷冷的道:“刚才是谁喊我大舅子?”

没有人搭话,几个人往一起挤了挤,中间闪出一个满脸横肉的家伙。宋春茂瞅了他一眼便断定,此人绝非善类,欺软怕硬,鱼肉乡里,是个地地道道的地痞流氓。

宋春茂强压怒火,道:“你想作我妹夫,让我作便宜大舅子对不对?”

那小子磕头如捣蒜,连说:“不敢,不敢。”

宋春茂又问道:“看阁下一表人才,不知台甫怎么称呼。”?

那小子肚子里还有点儿墨水,道:“敝人姓孟,孔孟之孟,草字召增。江湖兄弟看得起我,送了个小孟尝的绰号,实在愧不敢当。”说罢竟忘乎所以,摇头晃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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