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要不要奴家伺候您!”
倏地,食指按压在她那抹着山茶花色的唇上,眼睛晶亮又朦胧。
“我不喜欢你这样!”
他从她的手中轻轻的抽出香帕,然后,将她脸上的脂粉擦去,一层一层,一块一块的。原本白皙细嫩的肌肤露出,如此美好的一张脸,却格外突兀着那样的一道疤。
“我……”冷泠欲言又止,玉手捂住,似乎很怕人瞧到。
月沉西啖了一口气,将香帕还回她的手中。含着一抹减淡的几乎看不到的笑,道:“不用模仿别人,你只需要做你自己就好,独一无二的……”
冷泠抬起眸子,似乎恨不能理解这句话。
月沉西勾勾嘴角,又道:“我就是喜欢你这样!”
“你不觉得奴家这样很丑陋么!”
“从没有!至少从第一眼到现在,一直是,一直是!”
两个一直,冷泠读不懂她究竟是要说服什么。
“奴家心中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恩,你说!”淡淡的,温柔的。
“奴家的姿色比起斩月楼任何姑娘,爷那么多人中偏偏选奴家,是不是……是不是有别的意思!”
“没有!我只是喜欢那样而已,从第一眼就觉得。”
“爷果然如世间传言的那样,风流多情,风度翩翩。说话也格外的讨人喜欢呢!”
“是么!”
“要不要,奴家!”玉手伸出,行中人都懂接下来是要做什么。
但是,月沉西制止住了她,而是绕过去径直往内堂走。然后,从怀中取出一个方方正正的红布包裹,不难看出是书籍一类。
“这是……”
“不瞒说这是我一个故人要我交给你的,她一早就曾经告诉我你的美好,你的纯真,以及你的善良!今日,我看到了,也不枉千里迢迢从雷国赶来一睹美人风采!”
冷泠正要打开,被制止住。
“怎么?”
“故人所托,有交代说等没有人的时候再打开看!当然,也不包括在下!”
“故人还有言要我转达一下!”
“这么来说,爷来此的根本不是为了找乐子寻开心!”
“乐子当然会找,却不一定是身体上的。”
“当然,爷不是俗人!你的故人要转达什么!”
“当然,也是没什么。
她只是说要你好好的自由的就足够,别为了不可能的事伪装勉强自己。有些事并非是一句对错就能纠纷出,也许其间是有遗憾的,但是诸多遗憾中,也分得出酸的、苦的、辣的、痛的,味蕾诸多不同。
她说啊,如果时间倒回到那年,还是会选择那么做。她说,只有真正痛过的人才知道相比遗憾更肆虐的灵魂的绝灭。她不想让你痛,不想让你的灵魂绝灭,所以宁可,你品尝到的也只有酸涩的遗憾罢了!”
冷泠的表情已经发白,柳眉蹙在一团,眼神冷冷的对着他的,质问道:“她现在在哪?”
“也许在天边,也许在眼前,也许在沧海,也许在桑田!”
“说!到底在哪!算奴家求你!”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月沉西勾勾唇,却是那样漠然的转动的眼神。
“不必,如果她能知道你还是这么想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我怎么会想她!怎么会!”
“不管会不会,她还有最后一句话,信仰从未跌倒过,从前是以后也是,一辈子都是!”
话罢!冷泠已经泪水纵横,她睁着眼睛,却说不出一句话。
“好了告辞!”临行出门,又道:“你的心不冷,冷泠这个名字不适合你,做回自己吧!”
冷泠的眼睛倏地放大,心登时的一战,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放生大吼四个字:“慕容神乐!”
哽咽的话音,微微沙哑。
慌疾着奔出门寻去,可是只有不知从哪里吹来的雪花,便什么都不剩,什么都不!
她的身子将瞬间抽走了的经脉瘫软下来,眼泪却从未停止过。
“为什么突然来要告诉我这些?”
“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么!你以为这些话就能抵消了么!”
“我才不会一辈子,一辈子我都不会原谅你!你这个大骗子!”
“如果,你不出现多好,你为什么还要偏偏不死心来。你知道恨你我下了多大的决心么?
伤口撒盐都没有你来得这么撕裂的痛!”
“我恨你!恨你!恨你……恨你啊!”
她嘶吼着,一声比一声暗淡,哽咽着,蹩压在心中的委屈仿佛忽然间找到了豁口,也找到了能活下去的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