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要说什么吗?
密叶西岱看见格妲阿姨冲坐在台旁的一抹纤细的身影柔和一笑。密叶西岱又去看霖河。像是内部出了什么事,正和找来的仆人说着什么。
事情很严重?他要离开吗?
“霖河。”密叶西岱脑子一热,向转身离开的人跑去,然而障碍太多,急切中她跳上了水池的边台,就在这个时候脚被什么东西拦了一下,摔了下去。没有破相,没有疼痛,因为她扑进了水里。
搞什么!她的脑子里最先飘出那三个字,然后是各种的分析。大庭广众之下,在卜谛和卜谛外的上流人士面前掉进水池里,这个罗多帝国的首席医师真是够丢人的。密叶西岱小姐将会成为全国性的饭后话题,人们会猜想和争论他们的首席到底是怎么掉下去的,然后衍生出各种离奇的版本……
密叶西岱听见现场嘈杂一片,有女士在失声尖叫,有人喊着“救人”。于是最后的最后,她找到了唯一令人安慰的点儿。那就是,如此一来,格妲阿姨不可能再继续了。也就是说她的掉水换来了霖河的暂时性婚姻安全。
只不过……好冷!
如果可以,密叶西岱真想和霖河开玩笑,对他说:嘿,为了帮你,这代价太大了,如果你以后再像对待仇人一样对待我,我必须要和你翻脸了。
密叶西岱从水里冒出了头,准备跳水的人士纷纷转而去抓她的手。
密叶西岱看见了同样站在边台上的霖河。
“你家这水池水很浅啊。而且还没有淤泥的臭味,下面通有活水?”
密叶西岱敢发誓,她不是故作正经,装稳重,也不是要一鸣惊人,她只是因为不合时的放松而让人感觉奇怪而已。
她只是觉得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掉水的丢脸,因为帮助了霖河而变得不是不能接受,心中宽慰而已。
可是,显然霖河没有那样的共识。他站在她的上边,脸色是她见过的最难看的一次。就像是对她很生气,很生气。
我们真的是仇人?
“你要在里面傻站到什么时候?”霖河的语气恶劣得很明显。他本是个不轻易发脾气的人。
密叶西岱最终将手伸给了态度不好的男子,她被抱了上去。
她冷得颤抖。
她终于觉得狼狈,不是因为自己展示在众人面前的糟糕模样,而是身旁那个很小的时候就认识的孩子。
在被霖河再次抱起来时密叶西岱眼前闪过一双红色的眼睛。戈洛……不……那是……
密叶西岱的视线下意识扫过一致看着他们的人。
她想找的人,没有看见。
后来发生了什么,没有多大的印象。
密叶西岱发高烧了,意识非常混沌。她开始做恶梦。
华丽的房间,女人和男人,衣不蔽体。
有人发现了她,“呵呵,她醒了。”女人娇笑的声音,然后所有人都暂停了下来。这时一个人推开了重重叠叠的女人向她走了过来。她应该是表现出吃惊和一瞬的恐慌的,因为她看见了住在诺町那栋神秘的楼宇里的男人。
那个浑身充满堕落的地狱气息的男人,每一个角落都在引诱人堕落。
密叶西岱感觉自己的脸被人触摸着,那个低沉的声音说:“今天晚上我只属于这个女人。”
“凭什么……”
“汀上,为什么……”
“不,不要……”
“我一刻都不要离开你……”
…………
她听见了抗议的声音,非常杂乱,吵得她似乎越来越头晕了。
那个女人们集体渴望的男人始终面向她,像是在很认真的欣赏,以致让她以为自己是裸露的。
“这是我见过的最干净的身体……”
密叶西岱听见不堪的话语,而随之的就是那些女人真实的反应。她们在尖叫,嘶吼,恶毒地看着做为入侵者的她,嘴不停的动着,应该是在咒骂她。
密叶西岱感到害怕,并不是怕女人们的怒气,而是这种过于真实的情景。她努力挣扎,努力发出声音,但过了很久都没能确定自己有没有做到,以至于让她依然希翼着那是在做梦,只有她的意识在那儿。
她再次意识清晰是因为唇上传来的微微痛感,同时感觉胸部有尖锐的疼痛。
她的前面笼罩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他在侵犯她吗?
不……
“不要这么做……”她想这样请求,但不知道有没有发出声音。她应该有努力转头巡视四周,因为她大概看清了房间里的局面。依然是之前的那个房间,只是里面还只剩下一个观众。当她看见那个坐在高椅里,噙着笑意观看着这一切的男孩时,她终于清楚地听见了自己低“啊”了一声。随着绝望,眼眶也一阵刺痛,她猜她应该是流泪了。
镇定的,自信的首席医师密叶西岱小姐,时隔这么多年终于又知道了哭是什么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