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头成年野鹿,身子壮硕,总有个一百来斤,脖颈处射了一箭,但身子却一起一伏的,明显还有微弱的呼吸!
赵伤等渠水拿了碗来,便拿了匕首在野鹿的颈部一划,立刻滚烫的血便殷殷流出来。
渠水与几个孩子一样,都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往后退了几步。
赵伤淡淡瞟了他们几眼:“不过是放血,慌什么!”
小山率先稳住了心神,小脸发白,但还是走上前去,小嗓音铿锵有力:“赵哥哥,需要我做什么?”
赵伤便面带赞许的看了他一眼:“你来端着盆子。”
此时,盘子里已经接了小半盆的红血了,赵伤将鹿腿提起来,血流的速度便加快许多,最后接了将近一盆子的血水。
“鹿血是大补之物,我们每人喝上一小碗!”赵伤吩咐道。
承恩和承叙的小脸变得更加惨白了。
但,赵哥哥的命令,就是渠水姐姐都违抗不了,更不要说两个孩子了。
于是,刘家便出现一副很搞笑的情形,明明是温馨美丽的县城小院,但渠水带着几个孩子,战战兢兢的端着一小碗鹿血,屏住呼吸,艰难的喝上一口,止住要呕吐的欲望,再艰难的喝上一小口。
只有小山十分勇敢,咕咚咕咚将一小碗血水喝了个精光。
赵伤便拍了下他的小脑袋,赞美了几声。
承恩和承叙本身就少,也艰难的喝完了,只有渠水望着那大半碗的血水,怎么也咽不下去。
几个小子便都望着渠水。
后者的模样像是在喝毒药一般。
赵伤略微皱眉:“再不喝血就凝了!”
小山也抬头,用一副鼓励的神情看着渠水:“姐,快喝吧,喝完了肚子里暖烘烘的,好像浑身都有劲儿一样!赵哥哥说得对,鹿血是大补之物!”
渠水却嫌恶的摇头,又期待的看了小山:“小山帮姐姐喝掉好不好?”
小山便瞪大眼睛,长长的睫毛一闪一闪的,似是在考虑该怎样拒绝。
赵伤淡淡的一句:“不许!你自己喝完!”
渠水就忍无可忍的瞪了他一眼。她虽然为人处世像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汉子,但,骨子里还是娇小的小女生好不好,怎么能和古人一样茹毛饮血呢!
赵伤却毫不心软,这头野鹿是他特意没有射死,留着一口气背回来,想让姐弟两个补补身子的。大概因为前几天发生的事,姐弟两个都有些无精打采的,尤其是渠水那张小脸,隐隐又有瘦下去的迹象。
“你们几个去忙,我来看着她喝完!”
小山就担忧的看了渠水一眼,带着承恩和承叙离开。
他们一走,赵伤就走到渠水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他的模样还是很有威严的,渠水就瞪大眼睛:“你干嘛!”
赵伤伸手:“碗给我!”
渠水小心翼翼的将碗递给他,想着自己是不是能躲过一劫,但对方一只手却突然禁锢住她,她在他面前就像是个孩子一样,轻而易举被控制住整个身体,他的手臂穿过她的背禁锢住下颌,微微一捏,那一碗血水便顺着渠水的喉咙倒了进去。
等喝尽后,他才松开渠水。
后者已经弯着腰干呕了,她只觉得口鼻间全部是浓浓的血腥味。
赵伤便看着她干呕,呕了半天也呕不出来什么,等站起来,渠水就举着小拳头,愤怒的冲了上去,但只砸了赵伤的胸膛一下,就又被对方给轻松松握住了手腕。
“放开——我!”渠水压住自己的嗓音,咬牙切齿的说道。
那声音又尖又细,几乎都要震破了赵伤的耳朵。
他无可奈何的叹气,低声:“不许闹了,将鹿血拿进去,晾成血块,明天炒了吃!”
渠水就蹙着小眉头,像是又要呕吐一样。
她沉着脸,瞪了他一眼,转身端了鹿血气势汹汹的进了厨房。
赵伤看着她的背影,微微笑了笑。
等再出来的时候,渠水就想起一件事,直接说道:“今天我听城里有一个传闻,说是县老爷被抓起来了,县衙也被封了?”
赵伤挑了下眉,垂头看着她:“不生气了?”
渠水便咬牙斜睨了他一眼,竟像是抛了一个媚眼。
赵伤便笑着:“我说过韩家你不用操心!”
渠水有些好奇的问:“你怎么支使得动知府大人?”官府上一向是官官相护,韩县令的所作所为,上面一定知道,却只装作不知道,如今又怎么会因为一个乡下猎户就去惩办对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