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韩雪,已经完全没有了威胁力。
赵伤略一沉吟,便颔首:“我去外面等你!”
等他出去后,小山才扭头看向韩雪,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冷笑:“韩雪,我们又见面了!”
他的声音,也与孩童那软糯稚气的声音截然相反,带着一种冷酷,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
韩雪那双灰白的眼睛突然睁大了,颤抖着声音:“刘渠山,你,你想起来了,你都想起来了…”
小山冷笑一声:“没错!多亏了你和煤窑里那些监工们的折磨,我在逃出去的时候从山上滚下来,头撞到了山石上,前世的所有我都已经想起来了!韩雪,老天真是厚待你,让你这样冷血残酷的人带着记忆重生…”
“你,哼,刘渠山,你也比我好不到哪里去!”韩雪的惊恐只是一瞬,如今她干脆破罐子破摔:“如果说我是从头到尾坏的彻底,那你,根本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外貌一派天真无邪,实则内里却比火油还黑!”
她说话的时候,一直看着小山,但是那双灰白的眼睛却像是没有聚焦一般。
小山迟疑的晃了晃双手,对方一点反应也没有。
他哑然失笑:“原来你已经瞎了啊?赵哥哥比我还要心狠!也是,你动了他在意的姐姐,他又岂肯放过你!”
韩雪那惨白的脸上现出一抹疯狂:“刘渠山,你和刘渠水两个,前世今生都不得善终!我诅咒你们,诅咒你们两个…”
小山一个鞭子抽过去,正好抽在她脸上,顿时,一道长长的血痕便从她的眼角延伸到下巴上。
韩雪剧烈的喘息着,身子抖了几抖。她的模样极度痛苦,但小山好像心如止水一般,走到她跟前,仰头看着她,语气淡淡的:“前世,我为我姐姐报仇,手上沾了许多条人命,所以这一世,我不会杀你!但让你带着我的秘密出去逍遥乱说也是不可能的!”
韩雪怔了怔,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你,你要做什么?我告诉你,我…”
从外面,赵伤的位置能听到从屋里传来一身剧烈的惨叫,但随即那声音便又戛然而止,好像是被人为中止了一样。
他想了想,便来到门前,轻敲了下门:“小山?”
小山抬头,小脸上被溅上了鲜血,但神情却无比镇定。
他将手中那块红色的肉团扔在地上,又从袖子里拿出来一块帕子擦了擦手。
赵伤已经推门进来,看到眼前的一幕,微微惊讶。
韩雪的嘴里血流如注,整个人翻着白眼向后倒去,但是她双手被牢牢悬挂在头顶上,又如何会倒下去,双腿也没有力道,所以整个人像是一只风筝,荡来荡去!
地上,扔着的那块血红的肉团——是她的舌头!
赵伤心里十分惊骇,但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回头吩咐了一句:“请大夫来包扎下伤口,不要让她死了!”
就是死了也没有关系,只是顶多不能再折磨了她而已!
他拉着小山出去,一路上都安静无言。
等走过假山后,小山突然仰着小脸,天真无邪的问道:“赵哥哥,我们不去见于家明了吗?”
“你今天太累了,明天我再带你去见他!”
小山乖巧的应了一声好,想了想,才又随意的说道:“赵哥哥,韩雪的手筋也给挑断了吧,她会写字,即使割了舌头,也能泄露出去一些秘密!”
赵伤一顿,便沉声:“好!”
他没有再问下去,小山也没有再回答。
等走回渠水所在的院子,他低头看向小家伙:“你后脑勺上的伤口,不用告诉你姐姐吗?”
小山摸了摸已经结痂的伤口,想到当初因为慌不择路,从山上滚落下来时,自己那绝望后悔的心情——他到底是辜负了姐姐,没有逃出去!
但谁又能想到他磕到脑袋后,反而想起了姐姐说的前世的事情呢!
老天爷真的会在不经意间,给你开一个巨大的玩笑!
他摇摇头,微微一笑:“不用,姐姐要操心的事情已经够多了。”
“好!”赵伤也已经察觉到了小山的变化,但,他也只以为是这几个月的苦难所带来的,所以也没有在意,只抚摸了下他的脑袋:“等你姐姐的病大好后,我就带你出去骑马,好不好?”
小家伙如今已经被仇恨给占据了头脑,或许去看看另一番天地,对他有好处!
小山背着双手,大人模样的点头:“好!赵哥哥,姐姐的病情很严重吗?”
“需要好好调养个两年!她比你要严重得多!”赵伤迟疑了一下,才低声解释道:“她额头上本就受了重伤,没有好生调养,腿又被硬生生打断,受了几个月的苦,就是一个铁人也受不住,更何况是一个没有武艺的弱女子!我已经请来了最好的大夫,就在这里住着,随时帮她诊治!至于她的腿,也有医治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