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叶都头闻听张顺向他叙说了家里发妻被单八七奸占的事情后,叶都头愤极而悲,几欲昏厥,张顺又是掐人中又是拍后背,好容易将叶都头弄清醒过来,叶都头睁开眼看看张顺,一把抓住张顺的手腕,尽管张顺有武艺在身,手腕也被抓得酸痛,见叶都头怒极至此,张顺知道,单八七这回活到头了。
旧恨,加上如今的夺妻之仇,让叶都头完全忘记了自己是做公的身份,盯着张顺说道:“你可知,那单八七什么时候再来?”
“叶都头,待洒家派人帮你打探,一有消息,立即告诉你,如何?”
“好。”叶都头低吼着,他的神情向对面的张顺传递过去一股血腥气。
可能真的是因为单八七作孽太多,注定逃不过天谴,就在曹谦在知县刘大昴的暗中相助下、潜出监牢查访女尸案这一天的前一天,张顺派往汝阳县三井村的耳目用信鸽送回了信,说单八七再次住进了叶都头的家,蹂躏叶都头的娘子。
张顺立即找到叶都头,说明来意,叶都头和张顺一起弄来了三匹马,带上张倌,每人身上佩带一柄弯刀,掀起一溜烟尘,奔三井村而去。
过不多时,到了村外,三个人勒住马,下了马后,迤逦着朝叶都头家而去。
一路上三个人小心翼翼,尽量避开人们的目光,生怕惊动了单八七,让这****厮逃了去。
好容易到了叶都头的家,原本是茅草屋的房子,在叶都头妻家的资助下,换了黑瓦,比之叶家人都在的时候改观了许多,可是……
叶都头几乎不敢想象,当他闯进自己的家时,自己的妻子和别的男人同床共枕那一幕落入眼中的感受,因此远远看着自己家,裹足不前。
张顺和张倌在一旁看着叶都头,二人对了一下眼色,张顺说道:“叶都头,不管怎么说,这里是你的家,这鸠占鹊巢……”
如果到了这个时候叶都头还是犹豫不决的话,那他就不是叶都头了。
叶都头也不管张顺和张倌,大步流星朝自家门口走去。
在用荆条编织成的院门外,站着两个人把守着大门,一见面前前后走来了三个人,这二人同时斥道:“兀那厮们靠后,莫搅了员外的雅兴!”
什么,雅兴!
跑到别人家蹂躏人家的媳妇,还被说成雅兴,端的欺人太甚!
叶都头已经走到把守大门的那两个人身前,早抽出弯刀在手,刀锋过处,其中一位应声而倒,另一个人见势不妙,撒腿就跑。
另外一个人见眼前这个人煞是凶悍,顾不得伙伴和屋内的单八七,撒开腿试图逃走,早被张顺和张倌一左一右拦住,走脱不得。
叶都头挥刀砍倒了一个,一直憋在心里的杀气已经汹涌奔出,那还停得住手?追上去斜斜的一刀,将这个试图逃走的人劈倒在地。
一连杀了两个,叶都头非但没有丝毫惧意,仇恨的火焰使他变得佛挡杀佛、遇祖杀祖,他一脚将院门踹开,大踏步走进院子,离门口还有一步远的时候,听到屋内有人叱道:“三子,六子,不是告诉你们别让人打扰本爷的吗,外面出什么事了?”
很明显,说话的是单八七,可能是不见回答,就听单八七口中骂着,推开了房门,就在一刹那,单八七见门前站着一位大汉,不由得一愣,没等他反应过来,肚子一凉,低下头,看到一片锋利的刀身已经深深没入了腹部。几股发烫的鲜血顺着刀上的血槽欢快地流淌。
“你……”单八七瞪起眼睛,指了一下叶都头,从惊愕中反应过来,在全身的力气随着迅速飙出去的血不断流逝的同时,伴随着喘息,断断续续说出一句话:“不……不要杀我……给……给你钱……”
临死还拿钱谈条件,这夺妻之恨,乃是奇耻大辱,是能用来谈条件的吗!
更何况,旧恨加上新仇,叶都头已经是怒火攻心,就算单八七说将全部家产奉送,哪还听进去?当年被单八七害得家破人亡,如今,还来奸占自己的结发妻子,当自己是块泥,想踩就踩吗?这样的仇恨,还是拿命来了结吧。
叶都头一撤手,将插入单八七躯体内刀抽出,更多的血喷溅出来,叶都头的衣服上脸上也沾上点点梅花,单八七站立不住,瘫倒在地,叶都头心中默念,刚刚这一刀,是为了他全家刺的,接下来的一刀,是为了父亲刺的,再一刀是为了妹妹,接下来的一刀为了母亲,剩下的几刀,为了一雪戴绿帽之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