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芸也是一声不吭的，给马超擦着药水。马超这些确实伤的很厉害，而且以前泡的药水，这次完全没有什么作用了。只好用药，擦拭在身上。这还是华芸第一次这么直接给马超上药。

药水的作用很明显，而且在伤口上也十分的疼痛，马超早就麻木了。

很多事情，已经不是他能够操控的了。人心最难揣测，这次和吕布较量，他还是有很多的感悟。现在自己走到这一步，虽然说思路十分清晰，但是究竟怎么才能够让所有的事情，按照自己的剧本走下去？自己的武道，究竟如何才能够走向巅峰？体内的勾陈，对自己来说，究竟是有利还是有弊？貂蝉难道真的归附吕布，还是会像历史上一样和吕布双栖双飞么？甘宁在辽东，会不会尾大不掉？自己和曹操的同盟，能够坚持到什么时候？诸葛亮能不能成功牵制曹操的发展？赵云的归属，究竟会花落谁家？

东汉已经被马超弄成了一锅粥，自己能不能在这里面分得一杯羹？不仅仅是一杯羹，而是整个天下，能不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下？

高处不胜寒，马超到了这一步，心态早就开始变化了，只是自己身在其中，并不知晓而已。

而且现在很多事情，他发现自己太想当然了，以为有了安排，事情便能够按照自己的想法走下去。虽然说马超有着现代人的思维，而且对三国的历史，也是耳濡目染，能够在这前期，做很多事情，但是现在随着自己介入的越来越深，现在东汉的形势，变得更加的莫测，或许他对这个时代的认识，对那些人物的命运的掌控，已经没有那么的得心应手了。

也就是说，可能从现在开始，他只有靠自己了。

甚至连自己体内的勾陈，或许都不能够相信！

马超烦恼的事情太多了，所以根本注意不到身边人的感受。华芸倒不觉得委屈，但是这样的马超给她的感觉十分的陌生。华芸心思单纯倒也想不到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只是觉得这一次马超好像少了那么一丝生龙活虎的生气，多了些暮气。

就算是这样，华芸也觉得，可能马超经历的事情多了，想要掌控的东西多了之后，便随之多了一份成熟吧。

整个治疗的过程，两人基本上连眼神的交流的都没有。有的时候，华芸甚至觉得马超流出来的血液都是冰冷的。

治疗完毕之后，马超直接召见了贾诩。

“文和，我是不是特别不适合做主公？”

贾诩稍微有点惊讶，甚至都不知道怎么来接这个话，在他的心目中马超却是一个比较理想的主公，便感到有点奇怪道：“主公，何出此言？”

“仁义礼智信，人人都靠这五样东西行走于天下。这几天我一直在反省我自己，我不知道，我究竟该走那条路，总觉得每一条路都不能够走出来，或者说走下。”

马超显得有点颓丧。

贾诩有点难以理解，毕竟现在刚刚获得了长安，虽然说这个长安和他们预料中的要艰难一些，但是也不至于让马超这般的气馁。这股萎靡的气息，究竟从何而来？

“或许主公想要做得尽善尽美，但是这人间之事，十有八九都是不尽人意的，岂能完美？”

“我说的不是这件事情。现在我们获得了长安，我也将按照我们在姑臧城中的计划，继续下去。我怀疑的是我自己。很多事情我都太想当然了，这个世界并不是我想象的那么简单。”

“不知主公心中纠结的究竟是何事？不妨说出来，让下官好好参谋一下。”

“我觉得自己做的很失败。很多东西并不在我的掌控之中。虽然说很多地方我已经做好了相应的安排，但是我现在心里面有一种十分强烈的不安感。这种感觉，是我打算争霸天下以来，从来都没有过的。这次我败于吕布，更让我感觉深刻。当然还有貂蝉的背叛。其实貂蝉一直是我安插在王允身边的棋子，甚至我都控制了她所有的家人，但是最后她还是离我而去。我一直以为我会十分光彩的胜利，但是现在却人走楼空，我只是获得长安城而已。

“在甘宁的身边我安插了以忠心闻名的姜冏，在曹操的身边我安排了足智多谋的诸葛亮，我让自己的大哥狂士祢衡总揽大局，在弘农王旁边我用了自己的父亲马腾，在益州那边，我用了自己的弟弟马岱和庞统，但是我现在竟然有种莫名的无奈，好像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却不停地在我身边发生，我参与的越深刻，就越感到孤独，这种感现在已经让我变得十分的冷漠。但是我又在抵抗这种冷漠！我不想成为孤家寡人，但是作为一个高位者，我好想也只有这样，才能够维持住现在的局面！这让我很苦恼。”

马超的这种愤懑，简直就是一种倾泻，想要把这种不好的情绪，给倾诉出来。他本来想说与华芸听，但是小姑娘可能够没有这样的觉悟。所以他只有来找现在自己手下最强力的谋士贾诩。虽然他也知道贾诩和自己的处境完全不一样，但是他只是想要找一个树洞，说说自己的想法。

俗话说：“他狂由他狂，明月照大江；他横任他横，清风拂山岗。”

但是现在马超知道，不管是谁狂，是谁横，只要发生在他面前，他都不能够这般淡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