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穆连连点头:“我知道、知道了……”
“知道就好,别趴在我怀里抹鼻涕了!”我顺手将他推开,向徐晃和李典下令,“全军集合吧,赶快离开这个鬼地方!”
徐晃摊开双手,一脸无奈:“我们……要走回去么?”
“走?”我讶然,“当然是骑马啊!”
李典指了指身后:“狼群倒是走了,这些马都滚倒在地了……”
我默默地观察了一圈,果然,野狼群一撤走,所有的战马都失去了压力,直挺挺地在地上叠起罗汉来,还有的好像在发泄心中的不满一样,使劲地咀嚼着发黄的草根……
我抹了抹脑门上的细汗:“休息两个时辰,大家也吃点东西吧,哦拓跋,这里这么多血腥和尸体,会不会引来其他狼群?”
“你不要问我……我可没遇到过狼群还全身而退……”拓拔野脸色出奇的白,“不过此地不能停留过久,天亮了之后,我们必须离开。”他不自觉地耸了耸肩,却由于动作过大而扯动了腰部的伤口,他忍不住皱起眉头来吸了口冷气。
“赶快包扎一下!”我不敢怠慢,急忙吩咐小兵取清水和绷带过来。
拓拔野单手扶着左腰,惨白着脸摇头道:“我听老人们说……被狼咬过的人多半会身中狼毒,很少有命活下去……也许……是我命中注定……”
“少主……”他的亲卫们齐齐发出悲鸣。
我心头一凛,想起来在前世的时候,我曾经被邻居家的宠物狗轻轻咬了一口,便被家长如临大敌一般送去医院,接下来的近半年时间里,我就成了医院的常客。以当时的医学水平来讲尚且不敢大意,现在……我也知道,被狗咬伤之后人不一定会死,但……这是狼啊!
不讲卫生满嘴恶臭全是病菌的……野狼啊!
“取酒去!”我向庞淯喝道,而后一把撕开了拓拔野的衣衫,露出了里面血肉模糊的伤口!
“大人!”脸色本已煞白的拓拔野身子一颤,神情更是略显惊惶。
“你们扶他站直了!不要乱动!”我喝止了他的下一个动作。
从庞淯手中接过一袋子酒,我猛灌了自己半袋酒水,而后运足真气朝伤口处喷去。
“嘶……”酒精侵入伤口,拓拔野忍不住吸了口冷气。
狂喷了半分钟之后,我犹自觉得不够,一不做二不休,将剩余的半袋烈酒也全部喷在了拓拔野的腰间。
之后……我做出了这个让我一生都不会感到后悔的决定。
“站好,”我曲起膝盖,完全下蹲,“我给你吸两口,免得所谓的狼毒渗入你的体内!”
拓拔野虎躯一颤,怔怔着没有说话。
双唇碰到了狼吻啃过的地方。
拓拔野又震。
此生第一次,我与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男人如此亲近。
或许是因为……我刚刚喝过他的血?
我用力啜了一口,温热而满是腥味的液体缓缓冲进了我的口腔。
拓拔野一震再震。
我狠狠将嘴中这口血吐出,血迹微微显出黯黑之色。
如同前世中所有武侠小说一样,我埋头又吸了十余口,直到吐出来的血液再无一丝黑色。
我拍了拍拓拔野的后腰,缓缓从地上站起:“我觉得你……”
拓拔野轻轻抚着腰间的伤口,眼中忽然滚下泪来。
我再次用力拍了拍他宽阔却稍显单薄的肩膀,朗声笑道:“一点小伤,哪有这么容易死掉!”
他用力地点头,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第二天下午,四千受惊过度的战马终于将四千无功而返的战士背回了临戎。
第一件事是立刻派人护送拓拔野去找张机进行伤口的处理。前世就算被狗咬了也得胆战心惊,何况是如此凶悍的狼王?
为了表彰大家的勇气,我决定至少十天之内不会有任何主动出击的军事行动了,让所有人得到充分的休息,让战马们脆弱的心灵也稍微得到安慰。
我可不想经过这次毫无收获的****大战之后,我的虎豹营直接残废了一半呀……
贾诩简单的迎接了我们众位将领。
我们惭愧万分灰溜溜的进了大厅。
作为代表和统领,我更是抬不起头来:“文和先生……悔不听先生之言啊!这次出行……差点全军覆没啊……”这不是虚构的,虽然敌人只是五百头野狼,但若是真的等待火堆熄灭,****肉搏起来,四千人马未必能逃出一半来……狼吃人可比射箭快多了……
贾诩满脸惊讶:“何出此言,你们此次分明成果丰硕,我看士兵好像也没损失多少……”
我盯着他看了两眼,似乎不像是开玩笑呀:“可是……我什么都没发现……”
“两万胡人入住朔方,还不算么?”贾诩道,“不能太贪心啦。”
“呃,爹,我们一路可是连个鬼影子都没见到啊……”贾穆挠头。
贾诩奇道:“这就怪了,那些人可是说他们原来都是在临戎南面的草原上居住的……”
“先叫几个人过来问问吧。”我捧起一碗清水,往自己嘴里灌下去。
几名胡人摇摇摆摆地跑了过来,一见到正在喝水的我就趴在地上磕了个头。
“起来吧,别乱下跪,”我摆手道,我可是一名爱民如子的父母官,你们既然成了我的儿子,我绝对不会虐待你们的,“你们之前都在哪里生活?”
“回禀大王,小人们都在OOXX河跟XXOO河一带居住。”
贾诩早有准备,他立刻摊开地图册:“就是这里,大河跟一条支流交汇处。”黄河的支流何其多,这种小溪水根本就不配拥有中文名称呀……
“但你们怎么自己跑到朔方来了?”拓拔野问,“我老尘可不记得认识你们呀。”
“你……你就是传说中的……朔方大王老爷?”有个人战战兢兢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