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迁大声叫屈:“将军,我可不是生怕敌人发现,而是生怕敌人不知道。这一路上,我可是大摇大摆走过来的啊。我们甚至还在路上,截住过几批往下辨去的氐民,我亲耳告诉他们,我们要去下辨,然后才放他们走的啊。”
好吧好吧,张也不问了,反正他也没打算去下辨,下令当道扎营。
只要堵住了这处大路,不信他蜀军不做出反应来。
然而驻扎了三天,都不见有蜀军前来,众魏军全都惊讶了,纷纷议论起来。
难道说,这下辨根本就没有敌人驻军了?
这里的敌人全都跑到陇右支援去了?
高迁来见张:“将军,要不要我们先行去下辨向守军挑战?”
张勐摇头:“不要不要,我们不是已经断了他们的粮道了吗?在这里驻扎坚守就可以了。”
高迁道:“可是,敌人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啊?难道说,他们另有粮道,根本就不用走这边?”
张仍是摇头:“不可能,这边地势险要,哪那么容易就开出一条大道来。”
“谁知道呢。”高迁建议道,“这么多天,不但看不到敌人,就连附近的百姓,都没有一个人从这边经过。”
“大军阻道,百姓当然要绕道走了。”张轻蔑地瞪了高迁一眼。
高迁不在乎,他这样说是有道理的:“今天,我们外出的哨探,在远处的山路上,抓到了几个绕道而行的百姓,他们都是从下辨那边过来的。”
“哦?”张眼前一亮,立即转口表扬,“你干得好!快把他们带过来。”
高迁回答得很好:“将军,我怕他们是奸细,只让他们在大营门外候着。”
这话说得很不客气,张却也意识到是自己的不妥,当即出了军帐,走到军营大门口去。
被抓来的是两名农妇,年纪都有些偏老了,站在那里吓得不行。
张看着就生气,这样的人,你高迁也抓了来。
高迁没看张脸色,对那俩农妇道:“我们将军问你们话,一五一十老实答来。”
两名农妇赶紧弯腰行礼。
张问:“你们,真是从下辨城来的?要到哪里去?”
俩人回道:“大人,我们不是下辨城里人,只是早几日到下辨城里买点东西,结果发现那里正在召集民。说要运粮去天水,凡是愿意去的,可抵役一年,还有不少钱发呢,所以我们赶紧回家去,想让家里男人去应征。”
“嗯?”张眼睛瞪得老大,“从下辨运粮去天水?仅仅一个下辨,有那么多粮吗?”
农妇吓坏了:“大人大人,我们说的都是真的,那里出榜了,说要征集五千民呢,听说粮车都要两千辆啊。”
“啊?”这太让张意外了,这意思岂不是说,自己守在这路口,一点用都没有?难怪守了三天,人家连个巡逻的军士都没来过,原来是根本顾不上。
“看来,敌人是早就把粮食都运到下辨了,根本无需再从汉中转运啊。”高迁似乎明白什么了,“上次敌人几路出兵都是假的,只有陇右这一路是真,当然肯定早就把粮食运到这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