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儒冲着他们喊道:“不准喧闹!你们是哪位将军的部下,怎么跑到长安城来了?”
城外众骑齐声高喊:“大人,我们就是前几天派去支援潼关的张顺将军部下啊。我们到达潼关,那里已经增派了守军。马超部众全是轻骑,强攻不下来,死伤惨重,已经逃跑了。”
马超跑了?夏侯儒赶紧问道:“他又跑哪里去了?”
城外回道:“大人,他掉头就往回跑,我们就是一直追着他过来的。跑着跑着,把他给追丢了。我们还担心他趁长安城里没提防,突然跑到这里来了呢,就赶紧先回来了。大人,赶紧开城门,让我们进去歇会儿吧。现在我们,不管是人是马,可都是累坏了,饿坏了啊。”
“你们现在领军的是谁?”那张顺的部众本就是夏侯儒部下,可他看着城外这些人,全都面生得很,夏侯儒心道,不用你们提醒,我防守谨慎得很。
城外一骑从队伍中前出:“大人,我是张顺将军部将王必啊。您快开了城门,让我们进去休息吧。”
这个倒是认出来了,确实是叫王必的,但是,那家伙从来都是领步军的,怎么会突然一下率领几百骑兵回来了,还说什么追击马超?
再仔细查看,隐隐觉得这王必出阵来,根本就没什么打了胜仗追击逃敌的得意劲头,反而他身后的众骑,似乎都在恶狠狠地盯着他,监视他。
“王必,我看是你做了敌人的俘虏,投降了敌人,想来诱骗我放敌人进城的吧!”夏侯儒想了一下,突然大声喝问。
虽然不能肯定,但在这危难时刻,可不能再出任何差错了。
果然,此话一出,那王必一下子慌了,立即回头看着他身后的那些骑兵。
夏侯儒坚定了自己的看法,立即又大声喝问道:“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这不是废话吗?城下顿时又有一骑前出,冲着夏侯儒喊道:“想不到这你这家伙还挺狡猾的嘛。你听好了,我就是汉骠骑将军马超的弟弟,汉殄虏将军马岱是也!”
完了,果然是马超的人,看来,张顺的三千人马,肯定是已经遇难了,夏侯儒是又悔又气,悔不该不听张顺的劝阻,非要让他去支援潼关。
可是,我要是真的置潼关于不顾,那潼关丢了,我也担当不起啊!
气的是,张顺你也败得太快了吧,而且你败了,竟然都没有留出人来到长安给我报个信,倒让个叛徒王必领着敌军先来了。
“王必,你背叛投敌,罪该万死!”现在的夏侯儒,也只能骂骂人出出气了。
“哈哈哈!”马岱替王必回话,“你就别在这里穷叫唤了,你还是替自己想想吧!”
随即脸色一沉,大声喊道:“城上的守军听着!就在昨天,潼关,已经被我军拿下了!你们派出去的援军,也已经全军覆没!在我们马家铁骑洪流面前,任何抵抗,都是徒劳的!你们大家要认清形势,这天下,必将重归我汉皇统治,天下归一,天子姓刘!识事务的,趁早把夏侯儒给我绑了,出城投降,仍然不失为我大汉忠臣顺民,我们汉皇陛下也一定会论功行赏,保你们富贵荣华!”
“我呸!”生性谨慎,甚至被人认为有些懦弱的夏侯儒也忍不住破口大骂了,“就凭你们这无父无君的马家兄弟,也敢在这里大放厥词?当初我魏武大帝一到关中,就打得你们落荒而逃,后来夏侯征西,又把你们从凉州赶出去。你们狼狈逃窜,害死自己父兄妻儿,连自己家人都保不住,还有脸在这里叫嚣什么保荣华富贵?”
“你们以为现在投靠刘备,就可以狐假虎威了?那刘备这一辈子不也是被我们魏武帝打得四处流窜,到处寄人篱下苟且偷生?你们还真是一丘之貉,臭味相投,蛇鼠一窝,狼狈为奸……”夏侯儒斗起嘴来功夫可不一般。
马岱气得脸红脖子粗,回骂道:“你……!”却只说出一个字,就想不出词来了,好像所有的词,都已经被夏侯儒抢先用过了。
夏侯儒却依然在城上喋喋不休:“如今我大魏受汉禅让,天下归心……”
骂了良久还不解气,又一招手,指挥守军乱箭齐下。
马岱骂不过,又无法强行攻城,待了一会儿,竟只好率军离开,去见还躲在远处的马超了。
“大哥……”他都快要哭了,觉得今天让马家丢脸了。
马超懊丧得很,没想到出主意让兄弟再来一次冒充偷袭,竟然会是这个结果。
好在经过当年多次失败,他倒还是看穿了一些,一向脾气暴躁的他,反过来对慰马岱:“好了好了,那夏侯儒自知力保长安责任重大,又生性谨慎,没能骗过他,也是正常。”
“可是,哥……”马岱好不甘心,本想建一大功,结果受了一肚子气。
马超叹气道:“算了算了,论诡计,我们还真比不上他们。我们还是赶紧集结人马,去逆战从陇右回撤的敌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