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邓铜回答,他又自动释疑:“曹丕宛城和关中失利,也是调动全部力量来洛阳准备与我们决战,人多势众,又有地利,正面进攻要付出代价可不小。而皇帝和大司马让我们分兵向东向北,看起来好像是自家分兵,实际上却是在迫使曹魏分兵。你想,他把别处的兵马都调到洛阳,然而其中有不少是临时抽调的各地郡兵。那些人眷恋故土,一听自己家乡将被攻击,岂不是又会急着回去自保?”
“攻其薄弱,让敌人疲于奔命,这是个好办法,只是给我们的人马也太少了吧,如今和安东将军分开,自己的五千人马还要不断再分出去,堂堂平北将军身边就只剩下三千来人了,再想攻下敌方重城,只怕是不可能了。”邓铜还是遗憾不已。
“合力?那为什么不把他们全都聚集起来,组织成一支大军呢?如今堂堂平北将军,身边队伍都只有三千多人了,再往前走,遇到强敌,好像难以取胜了吧?”邓铜有些担心。
“堂堂平北将军?三千多人?”张嶷似乎没把这事放在心上,“我怎么就觉得,我这平北将军是撞上大运了,平白捡来的一样?”
“将军怎么会这样想?皇帝不是说了吗,就凭您当初击退江东人马时,连续斩杀敌方数名大将,早就应该重用了,更别说兵出武关,袭拢到曹魏大军后方,造成魏军全面败退了。”邓铜觉得张嶷也太谦虚了。
“不说那些。”张嶷摇摇头,“我的意思是说,皇帝陛下封我个平北将军,主要是为了这次深入敌后,便于策反魏方高级官员和增加各地反曹吏民的信心。”
“哦?”邓铜似乎明白了,“将军的意思是,出来接收和组织各地吏民反曹,级别越高的官员,更能体现皇帝陛下对他们的重视?”
张嶷轻笑道:“可不是吗?最起码,人家归顺的时候,也会觉得面子上容易过得去一些吧?”
邓铜也笑了:“同时觉得有了我们平北将军的保证,将来前途也会更好一些吧。不过,将军还是不用太谦虚了,按皇帝所言,您这平北将军早就可以封了。”
张嶷不想再说这个话题,问邓铜:“说完轻松的,也得认识到当前的困难。你想过大司马是最了解我们的,为什么坚持要让我们深入敌后吗?”
“因为我们无当飞军一向都是抢先深入敌后啊!”邓铜回答得很干脆,满脸自豪。
张嶷却是一脸严峻:“无当飞军,这些年训练的时候,除了练就翻山越险,更主要的是事先预设了各种险情,要求每一名军士,都要有孤身陷入险境时不慌不乱,积极脱险的心理素质。这一回深入敌后,虽然地形变得平坦了,但只要大家临危不乱,积极应对,总有办法在强敌环伺的情况下生存下来。”
邓铜也严肃起来:“这东边的地形,大军想要悄无声息地千里行进,可不是容易的事。”
张嶷点头:“所以,我们必须再把队伍规模缩小,还得再分兵。”
“还分啊?”邓铜不得不担心,“再分,就真要成散兵游勇了。”
张嶷目光坚定,望向远方:“要以最少的兵力,最大范围地给敌人制造麻烦。”
邓铜想了想,仍忍不住道:“再分下去,只怕人家都会以为我们这支大军根本就不存了。”
“不不不。”张嶷宽慰道,“你别忘了,现在各地民众响应汉皇陛下的可不少。我们不断分兵分将,去和他们联合,总的队伍只会越来越大。敌人不是会认为我们不存在,而是会认为我们无处不在!”
说完,他又拍拍邓铜肩膀:“当然,这支队伍无当飞军只占一半不到,剩下的两千多人,就全都交给你了。这样大军依然大张旗鼓,小分队四处出击,相互声援,才能让敌人看不清形势,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