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祁步君压低声音道:“皇上,果如您所料,驻边的几位将领并没有像奏章上所说的那样每人只准带两千兵马,而是各带兵马不下七千,统共计三万左右,现均驻扎在离京城五十里开外。”
陈帝哼声道:“三万人马!朕已是虚弱之躯,他们倒是看得起朕!”
“而且高雄坤不顾现大陈正与突厥打杖,收到晋侯爷的信之后,立即便将对付突厥大军的兵权交给了李致,自己则带了七千五百精锐人员抵京。”
陈帝怒道:“此等不顾家国安危之人,朕却要不得不委于他们重任,真是可恶可恨致极!”
祁云山说道:“皇上,只怕此次晋侯爷他已是孤注一掷!再加上他所训练的那支八千人的骑兵,共计兵马人数将有可能超过四万!皇上,我等需尽早做好准备啊!”
陈帝明黄的寝服套在身上,冬日里的阳光透过窗棂斜斜地照射进来,照在他的身上,使整个人看上去都豁然明亮了几分。
他远远地站在离窗几尺远的地方,透过窗棂上糊的纸朦胧地望着承德殿外立于两旁的侍卫,悠然而又静谧。
他并不转身,仍似有意或无意地盯着窗外道:“去把邱志生叫来!”
众人微微点头。
陈帝仍望着窗外一排排的侍卫道:“邱志生是晋慧的表哥,晋慧是晋麒的亲侄女,那又能如何呢?比与晋麒来,朕更信得过他和你们。”
陈帝苦笑道:“朕与他晋麒之间的关系还不够亲近的吗?说近了,他是朕的岳丈,说远些他也是朕母后的亲大哥,朕的姐姐亦是嫁于他儿子晋冲为妻!而这个世上,最想置朕于死地的,只怕除他无二!”
陈帝悄然一笑看着眼前的三人又道:“还好朕总算没有信错人,也只有你们愿这般对朕推心置腑,朕断然不会再有何顾虑了!”
张元等人面面相觑,茫然不懂皇上的这番话是何意思。
这边正说着话,肖公公已将邱志生带了进来。
当邱志生乍然看到皇上时,竟一时之间有些错愕,他疑惑地看着殿中诸人。
陈帝脸上青筋突起,消瘦得十分厉害,“邱卿放心,朕如今虽这个样子,但也不至于除了昏迷就是乱发脾气了,偶尔有时也尚存几分理智!”
肖公公忙提醒道:“皇上,周太医嘱咐了,您体内毒素未清,不宜过度劳累!各位大人,还请抓紧时间吧!”
陈帝轻笑着招呼诸人道:“你们几位均是朕信得过的人。邱卿你便先说说吧,安排得如何了?”
邱志生乍然看到陈帝如斯消瘦,似乎对于他竟身中剧毒还能如此淡定安排好一切,尚未清醒过来,结结巴巴地说道:“回……回皇上,微臣……微臣担心您的身体!可您体内毒素不清,微臣每日必然惶恐!”
陈帝浅笑道:“虽说体内有毒,这么久以来,朕当已接受!何况自朕登基以来,每日如履薄冰,倒能好好休息一场。况且朕这么一病,倒是真真地看穿了朝中诸位臣子,有哪些是忠于大陈,又有哪些是仅仅忠于他晋侯爷的!”
陈帝复又低沉,黯然道:“哼!只是看清了也罢,看不清也罢,朕已无能为力了!”
邱志生顿然跪下道:“皇上,如论怎样,微臣对皇上始终忠心耿耿,绝无二心!他日……他日皇上真有什么不测,微臣也断然不会与他们同流合污!他晋麒残忍杀害微臣姑母与姑父,他与微臣之间,与婉贵妃之间有不共戴天之仇,微臣断断不能忘!”
“皇上,自微臣任兵部尚书以来,已将兵部内他晋麒之党悉数换掉!”
陈帝点点头道:“这个朕已经知晓,而且为了打消晋麒的余虑,你能做到让他们将家人安置在京城,以作为他晋麒的人质,就这点而言,朕很欣慰!不过,虽然他们家人的府中都是由训练过的江湖人士所扮,但万事还要叫他们自己多多留心才是!”
“是!微臣也已与他们细细谈过,还请皇上放心!皇上如今最主要的还是自己的身体!”
陈帝沉吟片刻道:“祁步君刚报,离京城五十里开外,几位驻边将士带来了不下三万的将士,对于此事,你有何看法!”
邱志生神态自然,看来必是早已知晓:“微臣正想寻个机会来禀报皇上呢,可太医院报出来说皇上清醒时分极少,微臣虽是心焦万分,却根本寻不得机会前来。故然刚肖公公一说,微臣便立马赶了过来。皇上,虽说他们带了有三万人万,但真正能忠于他晋麒的也绝不会多于两万!”
陈帝看了看眼前的张元等三人,眼中满含笑意,大有你们看,朕说得没错吧之意,“说说看!”
邱志生回道:“因着许是微臣的缘故,晋麒曾有意无意地提起过,驻边将士要有自己的人才好。这般的意思,微臣自然明白,故然便也安排了几位过去,他对此也甚为满意。”
“那么胡令云安排的那些人呢?”
邱志生道:“胡将军的人毕竟进入他们军中时间不是很长,钱雄磊等人又极其狡猾,若想取得他们的信任,没有一年半载也不可能,所以手上所能调动的人马也过少。只是,没有想到,他晋麒此次会突然对皇上您下手,又借着皇上您前段时间遇刺,他便大做文章,让驻边大将带兵入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