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麒冷冷一笑道:“那又怎样!既然有人给老夫送来这么好的东西,可送小皇帝一命归西,老夫又何苦再为他人做嫁衣!难道要再过个十年二十年,仍要你们,仍要我晋氏的子孙这般****给人下跪请安,总要永远低人一等吗?纵然我现如今已身为首辅大臣,纵然我已权倾朝野又能怎么样,咱们还要称他人为皇上,我晋氏有哪些地方比不过他们文家了,这江山我晋氏如何坐不得!”
晋冲慌道:“父亲!那些东西是苗国人送来的,毕竟苗国与我们大陈国有不共戴天之仇,我大陈之内又时时有苗国奸细混入,就是前几个月的大疫也是苗人故意传播,害我大陈几万无辜百姓死于此次大瘟疫之中。父亲,大陈与苗国之间世世代代都有解不开的结,始终要一直打下去的,他们又怎会轻易帮助我们!孩儿是担心,他们这是要我们鹬蚌相争,好借机渔翁得利啊!”
晋麒严厉地看着晋冲道:“你懂什么,为父岂会不知这其中利弊。他们在我大陈大肆传播瘟疫,只不过是淘汰了一些老弱病残之人。这些人本就是只会消耗不会生产之辈,何必白白浪费资源,说起来,老夫若是有朝一日登上大位,还得感谢他们替我省下不少东西。”
晋冲道:“父亲,您该不会让苗国出军吧,若是如此,那我大陈可要陷入无尽的黑暗之中,到时就算您登上了大位,又能如何?难道要我大陈泱泱大国对一个小小苗国俯首称臣吗?”
晋麒冷冷一笑道:“有些事,未到时候,而到了时候之后,为父的安排自然天衣无缝!只怕他们苗国有这胆子,也没这么大的嘴能吞得下吧!”
晋冲仍急急道:“父亲!”
晋麒立即打断道:“好了!无需多说,为父自有主张!”
晋冲仍有不甘,却已在声势上怯了几分:“父亲,您……您莫不是答应了他们什么?”
晋麒仍只眼看着天边的落日道:“放心吧!为父也只答应他们,事成之后,划平城附近五座城池给他们而已!”
晋冲听闻已是悍然,脸色更是变得极为难看:“五座城池!父亲,苗国人的胃口不小啊!”
晋麒显然有些不耐烦:“好了,苗国小小一边疆小国,为父还未必放在眼里。待局势稳定之后,不要说这五座城池,就是他整个苗国,我也要占为己有!还有突厥、胡族、西域等地,终有一天,我要一统这大江南北!”
晋冲跨前一步大声道:“父亲!您有没有想过,如果不成功,那……那我们便是千古罪臣,是乱臣贼子啊!”
晋麒厉声呵道:“放肆!此事没有不成功的!大局在握,终要搏上一搏!皇上必然已知道他所中之毒是我所下,可为何到现在他都没有质问过为父,更没有治为父之罪,你可知是为何吗?”
“孩儿不知!”
晋麒轻哼道:“那是因为他根本已是无能为力,他现在根本没有足够的实力与我相抗争。他想好好走完自己所剩无几的几天,暗想着他驾崩之后,让太子登基。呵呵,太子虽有我晋氏血脉,但终究是他文家子孙,此时与为父撕破了脸皮,不断他不得善终,也会让整个文家的天下落入我的手中。这其中利弊,他岂有不知的道理!而他所寄于大希望的祁云山与祁步君一个年老,一个身陷儿女私情,早已不堪重用!”
“既是如此,父亲又为何要让钱将军等人带那么多的兵马进京,这实在太惹人注意了。”
“那又怎样!为父早就说过,不打毫无准备的杖,不做毫无价值的事。祁步君虽身陷儿女之情,但有大军在手,为父的心里总要踏实几分。而且……你早就知道,晋慧的父母是如何死的,若是太子登基之后,有朝一日被他知道了,他会如何对待我们你不知道吗?如果让婉贵妃知道会是怎样?竟然如此,何不就趁现在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之时就先下手为强!就算这件事情没有,先帝是怎么死的,现在的这个皇上又是怎么死的,他会不怀疑吗?太子虽年幼,但早已显露出过人的智慧,为父绝不能让你们再这样永远居于他人之下。”
“所以,父亲,您要取而代之!”
晋麒看着晋冲道:“当然!”
晋冲因过于激动而手双微微颤抖:“父亲,这……这件事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孩儿……孩儿觉得应该……应该不会再有别人知道了!”
晋麒望着窗外随风摇曳的枝叶道:“当初他们府里的管家一家除了留下一个几岁的小女孩外均无故失踪,焉知不是知道了此事而躲了起来!这么多年了,老夫多处派人查询,终也是一无所获,可一日不找到他们,我便一日不得安枕!”
晋冲许是震惊到了极点,甚至连说话也结结巴巴起来:“父……父亲,皇上……皇上毕竟是妹妹的夫君,是……是太后的养子,是孩儿……孩儿妻子的弟弟!”
“哈哈哈哈!”晋麒仰天大笑。
忽然冷冷看着晋冲一句一字道:“那你说说看,这里面的种种关系,可有一种是至亲的!他是楚怀的夫君,可他同样也是后宫众多嫔妃们的夫君,他不是楚怀一人的!他是太后的儿子,可也仅仅是养子,不是亲生儿子!而且现在太后已经薨逝,这仅有的可怜的微不足道的养育之恩,也已不再存在!他是你妻子的弟弟,但也只不过是众多同父异母的皇家兄弟姐妹中的一个罢了!若不是念在这几层关系,老夫早就取而代之了,怎会被他逼到今日这个份上!自从祁云山回京之后,皇上他便以为自己有了军中的力量,于是他就肆无忌惮,朝中六部,已是被他换了个遍,焉知这其中那些倒向为父的人究竟是真心的,还是仅仅只是他皇上安插在为父身边的奸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