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俊铭问道:“王爷,小顺子扶您上马车的时候,有没有塞一张纸条给您?”
文志祯从怀中掏出纸条道:“若不是他塞了这张纸条到我手心,我还不会注意到他。只是,他们虽是好心,却办了一件坏事。”
章俊铭等人面面相觑疑惑道:“王爷怎讲?”
文志祯轻轻叹息一声道:“孩子在哈赛尔的手中未必就不安全,他要用这个孩子来威胁我。但你们现在将他偷了出来,最迟到明天早上,哈赛尔必然已经知道孩子丢失,他立即就会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已被我们戳穿。若真是如此,他极有可以破釜沉舟,在哈赛尔的身后是整个苗国,咱们大陈刚刚经历了对三国联军的大战,国力耗损太大,极需要百废待兴。然,现在这般做,我们却太过冒进,何况现在惠王兄生死不知,就连他一直带在身边的随从顺德也如人间蒸发了一般,许多事情,我们还未做好足够的准备,所以我们根本经不起失败。”
文志祯这番话说完,并未见面前众人心事重重,反倒个个面露轻松之色,他心下一喜问道:“难不成你们已经知道了惠王兄被哈赛尔关押在了何处?”
章俊铭回道:“这倒没有,哈赛尔在这件事上做得极为隐蔽,正如王爷所说的,就连顺德微臣这一年时间以来也查遍了京城内外都没有找到。不过,王爷请放心,我们并不是把孩子偷了出来,而是把孩子换了出来。”
“换?”
“没错,是换,不是偷。孩子在小的时候长像都差不多,再加上他哈赛尔见小王子的次数并不多,当然不会知道小王子早被我们换了出来。”
“那么乳娘呢,乳娘天天和孩子在一起,难道连她也会认不出?不行,这还是太冒险了。”
梁启笑道:“王爷请放心,若是乳娘真的会和哈赛尔说,刚刚在庆功宴上的时候,她就已经说了,但她并没有,可见乳娘虽知怀中孩子并非王爷您的儿子,却怕哈赛尔杀她,于是将错就错,反正哈赛尔也不认得真正的小王子长什么样子。”
文志祯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看来这段时间以来,本王精神绷得太紧了,反倒是你们考虑得极为周到,不过这个孩子的安全我们也要确保。”
众人点头,笑而不语。
文志祯这时想起章俊铭所说的查遍京城内外均未能找到惠王文志礼与顺德二人的蛛丝马迹,突然眼前一亮问道:“有没有可能,惠王兄和顺德二人根本没有出京城,而是就在这王府之中!”
众人恍然大悟,“极有可能!”
文志祯心下大喜,但随即又无比担心,若真是如此,这几年以来,自己的王兄被他囚禁得必然已不成样子了,想起自己王兄亦是一位玉树临风般的男子,又喜吟诗诵词,风流倜傥,这京城之中,世家女子无不对他倾心,然他的心中却独有宁雅公主一人,只可惜世事弄人,宁雅在进京之前便被哈赛尔算计在了里面,花般的年纪,就成了两国对战的牺牲品。
胡令云道:“王爷,若惠王殿下和他的随从真的在这王府之中,虽安全,但我等却不好营救,这里是月牙组织的老巢,而他们二人又是致关重要之人,必然有人重重把守,稍有风吹草动,立即就能引起他们的注意,一旦传到哈赛尔的耳中,事情反倒难办。”
文志祯轻轻一笑道:“现在我已入住于王府之中,哈赛尔虽表面上软禁于我,却无法阻止本王在王府中行动,正如你所说,关着惠王兄他们二人的地方,必然重重把守,如此反倒给我们减少了搜索的范围,岂不是一件好事?”
众人纷纷点头,但也知胡令云所说的不无道理,故而心中并不轻松。
胡令云道:“末将奇怪的是,就连小印子也能想到王爷您会入住惠王府,难道他哈赛尔就不会想到?会不会他们已将惠王兄转移了出去?”
文志祯在房内来回踱了数步道:“应该不会,要想转移走惠王兄没那么容易,而且你们一直密切注意着惠王府的一举一动,若是你们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发现这说明王兄应该仍在王府内。至于他哈赛尔为何会同意我住进王府,想必王兄所关之地定是极其隐蔽,所以他才会放心。何况,他也不会让我在京城呆多久。”
众人这才点头。
见天色已晚,众人闪身一一离开了王府,这几人除梁启与陈仲外,均是一等一的高手,悄无声息地带着他们二人来去自然不成问题。何况这里又是王府内院,月牙组织的人大都在前院活动,来去之间并未被他人发现异常,而至于对面房中的几个小太监,小顺子是自己这边的人,一直警醒着,另三个更不在话下,此刻鼾声四起,早已睡得如猪一般死沉,只怕不是打雷下雨难于将他们吵醒。
文志祯回到房中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眠,直到天微微亮时分,方浅浅睡了一两个时辰。
刚到拂晓之时,小顺子便隔着门在外面叫道:“王爷,您醒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