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当你是自己的父亲,那也是因为你先不把他当自己的儿子所致。你和我都是瞎了眼,如此佳儿却被你如此轻视,甚至是无视!你再看看那几个小子,哪一个现在不是靠着老夫当年的功劳在朝中厮混。可他呢,却无凭无依地成就了大功劳,如此人才不正是我们许家振兴的臂助吗?”
“父亲的意思要重新接纳他?”许万友心里暗道不好。
“不错,惊鸿怎么说都是流着我许家血的人,只要我们诚心以待,他还是有回头的可能的。何况朝中现在能站住脚的都是世家之人,他若想有所作为也必须依靠咱们,这不是两利的事情吗?这次老夫可是把我们许家未来交托给你了,你务必要把他重新拉回到我们家族之中,只有如此,才是最有利的。”
“孩儿遵命就是!”虽然心里依然很不情愿,但在父亲的强命下,许万友只得点下这个头了,当然他究竟会怎么做,现在依然还无法得知。
同时在叶名扬的车轿之中,他也正与自己的弟弟叶名远说着话:“看来皇帝也开始不甘寂寞,要在临死之前做点什么了。”对这个早失去了皇权的天子,他并不放在眼里。
叶名远微微一愣,旋即点头道:“看来家主是瞧出问题来了。其实也是可以理解的,身为一国之君,却一直被咱们压制着,几乎没有任何的权势可言,换了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一直忍到死的。只不过他到这个时候再出手,是不是太晚了些?”
“不可轻忽大意啊。”叶名扬捻着右手的拇食两指道:“当年楚庄王三年不鸣,一鸣惊人。他赵哲蛰伏了几十年,到老才骤然而起,其威力只怕更在楚庄王之上哪。”
“那咱们该怎么应对呢?”
“先瞧一瞧吧,看他耍什么把戏。王冲这件事上,必须尽快与其他人取得一致,如此他的威胁便可减到最小了。如果他真的不肯安份地做他的傀儡皇帝,那说不得只有先除去了,反正几个皇子都盯着这个位子呢。”
“那么,那个叫许惊鸿的小子呢?要不要下手在半道上把他除了?”
“这个不用我们动手,有更急的人会下手的。若是因为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家伙而让我们处在了不利的位置,就太不值得了。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盯住了皇帝,看他究竟能耍出多少花样来。”叶名扬的眼中闪烁着犀利的光芒,已经不见了一向以来的儒雅。
皇宫之中,赵哲此时也全没有计划成功的喜悦,反而有些担忧:“黄越,你说朕今ri的所为如何啊?”
“陛下运筹帷幄,自然是极成功的。”黄越立刻赞了一声,而后才又小声地道:“只是有些事情上还是急了一些,如此一来怕是会惹来其他人的怀疑哪。”
“朕也在事后感觉到了这一层,他们个个都不简单,岂是这么容易就打发得了的?不过时不我待啊,朕已经六十四了,若再不动手,将现在的江山交到那几个不肖子手上,只怕我赵家的天下就更不会属于我们自己了!”说着皇帝的脸上已经充满了担忧。
“陛下……都是老奴无能,若老奴当初能够有些本事的话,何至于到今天的地步……”黄越很是自责地说道。
“怪不得你,当初朕不也一样吗,还是太年轻哪。所以朕才不放心把江山交给他们,五个儿子没一个能斗得过这些如狼似虎的权臣哪!”在喟叹了一声后,皇帝又想到了一件事情:“今天的朝会怎么没见景王哪?”景王赵琮是皇帝的第四子。
“四殿下他在半个多月前就离开大梁四处游历去了……”黄越小心地道:“当时因为陛下正在担心西南之事,所以老奴就不曾上奏。”
“哼,他倒是看得开,显然是认定皇位不属于他,所以连朝事也不想过问,只想当个闲散王爷了。这五个儿子,不是和那些人走得极近,就是不理政事,你说朕百年之后如何能安心呢?”皇帝又一次发出了无奈的叹息。
两ri之后,朝廷用以赏赐西征大军的一应钱粮俱已准备妥当,便即上路。而这次送这些赏赐往西南去的代表朝廷的官员则依然是兵部侍郎严峻,他便在半道上和这些物资会合之后再行赶路,倒也算是一大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