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湄交叠着双腿看着她,什么话也没说,嘴角始终都是狂傲不羁的冷笑。
早已是暮秋的季节,可她仍然穿着短裙和超薄的黑色丝袜,好像从来都不会感到冷,也让她始终保持着比任何女人都还要有韵味的妩媚。就连叶梓允也不得不承认,她从没见过别的女人抽烟时,能有她的优雅和撩人。
“我早已经和警察说过了,当时我在酒店的走廊上抽烟,监控可拍的清清楚楚。”
叶梓允看着燃到一半的烟,若有所思,“你好像根本不担心自己怀的孩子,和你脸上的伤。吸烟太多,对孩子、对伤口都没有好处。”
“怎么?”阮湄眉梢一挑,歪着头盯着叶梓允,目光冷冽了许多,“你觉得我怀孕是假?”
“至少,你根本不爱你和叶鹤正的这个孩子。”
阮湄的脸色彻底阴暗,上扬的唇角骤然下拉,好像是提线木偶的绳子忽然断了,瞪着叶梓允的眼神里盘踞着浓烈不散的戾气,“我的孩子是真是假,在我临盆的时候你自然会知道。而我脸上的伤,你总不会忘记,它是真的了吧?”
话音落地,阮湄突然坐直身子拨开自己两侧的短发别在耳后,刺眼的白色纱布紧紧地贴在她的眼角外。这是那夜后,叶梓允再次看见她脸上的伤,即便用纱布遮住了伤口,但仍然能看出阮湄脸伤的恐怖。
阮湄瞪圆眼睛,像是再一用力就会掉出来,伸手一把拽住叶梓允的手腕往自己的脸上拉。叶梓允不知道她想要做什么,现在的阮湄看起来就像是发疯抓狂了一般,叶梓允只得拼命抽回自己手,低吼:“你又想要做什么?”
“让你看看,我的脸伤是真是假!我想要你记住,这是你害的,都是因为你!”
阮湄被彻底激怒的咆哮,拽着她的手一巴掌抓在自己上过药的纱布上,顺势一拉,叶梓允的手指正好扣着纱布呲啦一声,撕下了阮湄右脸的一张纱布,露出里面还没有完全愈合的伤口,疼得阮湄一声嚎叫。
叶梓允吓得赶紧抽回手,惊目乍舌,这么近的距离,她几乎都能看见阮湄脸上伤口翻出来的血肉,触目惊心。阮湄疼得虚捂着脸,右手手指间夹着的香烟都硬生生折了。她的手指太用力,香烟根本承载不了她的痛苦。
叶梓允已经听见屋子里急促的脚步声,大家被惊动了,但他们还不能确定尖叫声从哪里传来的。她难以置信地盯着阮湄,脸色煞白,“你又在玩什么?你又想害我什么?”
“害你什么?叶梓允,我要你变得和我一样,我要毁了你的脸,还要彻底毁了你!”
阮湄撕心裂肺的一声厉吼,左手突然抓住叶梓允的衣领,让她无法逃脱。
叶梓允反抗,又怕伤到阮湄的孩子。
可阮湄却整个人都压上来,压着叶梓允用左手扣住她的脸,逼得叶梓允各种晃头甩头都躲不开阮湄。像极了那天在小教堂里,被红毛男人虐待的画面。叶梓允心头一颤,眼中露出绝望的惊怖。
阮湄举起她的香烟,燃着火星的烟头对准叶梓允的脸狠狠摁下去,使足全身的劲儿摁下去。她也要在叶梓允的脸上留下印记,她本不该被毁容的,本不该!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是……是故意把毛巾交给女佣,让她找机会换到我这里给我用!所以……所以这是你对我的报复!你看不起我,可你又和我有什么区别!你……你才应得到……报应!”
叶梓允抓着阮湄的手腕,双手已经涨得通红,和她死磕僵持不下。
一旦叶梓允松手,她的脸就会成为这枚烟头的烟灰缸。甚至,还会有更严重的、无法预计的恶果。叶梓允了解阮湄,她的手段绝对不会这么简单!
但是,这场力量的较量里,叶梓允根本不是阮湄的对手。
一个怀揣着恨意、妒忌、愤怒和恶毒交织成的黑暗力量,压迫着叶梓允的手终于在一点一点的下滑,还在嘶嘶燃烧的烟头迸着火星,像一条吐着蛇信子的毒蛇,也在一点一点逼近叶梓允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