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云先让吴冒安顿好被劫商队人员,因是在马宜山被劫,所以商队一切损失由卞关来赔偿。这不仅让当事商队感动,还让其他商队也对卞关更加归心,对裴云更加敬戴,也算是本意之举换来的大的回报吧。
还有那些带伤的巡兵。听商队人员说,也多亏有巡兵老爷拼死护着他们,否则遭在了杀人不眨眼的马贼手中,少说也得留下个把人的性命。
巡兵虽然相比悍铭力弱,却也是响当当的西北汉子,这一次,没有掉了巡兵的份。
为此裴云欣慰同时,对那些巡兵的奖励自是少不了,并亲自前往巡兵营地看望鼓励,陪同疗伤。
是到动手的时候了。
只是不知那些马贼是何处人马。不过靠近马宜山商道的马帮,除了东边的沙家帮和下角的鹰家帮,就是西边的霍家帮,这三处总要逐个驱灭,就是迟早的事。
听商队人说,马贼抢了货物就径往西头去了,看着应是霍家帮的。又听闻霍家帮大刀头人不同名,不以武力,单凭着头脑踞着这漠上一方,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希望此时赶去还能追的上,若是追不上,那就直奔他寨地。
校场上,十八骑及越应跨马横矛,持刀背弓一字排肃然而立,目光炯炯。裴云当头对立,目光如炬。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今日就是利刃出鞘之日。
该说的话在往日训练之时就已经说过,此时根本无须多言。但就在这无声无言之中,从未见血的悍铭十八骑间竟悄然渗出些许丝丝杀机,气势提升了不少。
裴云露出一丝微不可察的笑容,依旧不发一言,扯动缰绳,掉转马头,当先往校场大门外走去,身后越应以及十八骑陆续跟出,在门口巡兵崇敬的目光中远去。
马蹄有意绕了远路在意小酒馆前停下了。
裴云本是不想停下的。
哑姑俏生生的倚靠在门边,两手中紧握着裴云的酒葫芦,无神却明亮的大眼睛扑闪着无力张望。
就像是早就知道裴云会经过小酒馆似的,哑姑早早就等着。
裴云蹁腿下马,大步走向哑姑,快到近前,又放缓了脚步,慢步来至哑姑身前,伸手接过佳人递来的酒水,一饮而尽。
“等我回来。”裴云轻声道。
哑姑低头,拿过空的酒葫,转身进了酒馆。
裴云微笑,也回身离开,带着悍铭骑出了关门,放开骏马拘束,隆隆马蹄声响,扬尘而去。
大漠沙如雪,黄风哀嚎走。冰阳冻焦土,枯草引刀割。
裴云忍不住紧了紧袄衣,耳根冻的生疼,面上寒风如刀子刮削,这些已然顾不及,看身后的悍铭骑们不也是咬牙忍着。
行的半晌,终于到了商人所说被劫掠的地方。只见不少杂物胡乱的扔在地上,马蹄印、车轱辘印胡乱交错,竟还有几处血迹,一片狼藉。
顺着一条人马痕迹,那帮马贼确实是朝西面去的,看来定是西面盘口的霍家帮了。
裴云不语,又径沿着凌乱的印记追了过去,不多时,早见有一伙人慢吞吞的走在前面,嘈嘈杂杂好不热闹。听得后面马蹄声响,一个个转过头来张望,待看清来人,队伍中又聒噪起来,还不时传出几声笑语。
霍家帮能稳稳盘踞马宜山以西的盘口之地十数年,其实力自不会比白家帮差上多少。
盘口,有一口字,自是进出之口。如同马宜山商道,前往草原游牧部落的商队大都经由此地。但是自从白家帮被灭、三七令颁布,几乎所有的商队改道而行,一下子断了霍家帮的收入来源。
人总是要吃饭的,马贼大伙平日里胡吃海喝惯了,仅仅靠着不多的苦民上缴的粮食,霍家马贼如何受得了。
起初霍家帮还顾忌卞关完灭白家帮的实力,到如今眼看面临断粮的危机,再加上细作打探得卞关虚有其表的消息,霍家帮终于按捺不住,壮着胆子闯入了卞关势力范围,干了这一票。
经过和七八个巡兵的交手,发现卞关力弱所言非虚。要不是这次出来带的人少,马贼们都想着直接杀到卞关去,直接烧杀,抢粮抢女人。因此原本想的急行军也变成了慢步回归。
至于身后追来的人,不用想也知是卞关的。
追敌才也是这点人,卞关实力当真弱的可以,霍家众马贼忍不住又发出笑声来。
裴云带越应及悍铭十八骑速度不减,直冲向霍家马贼。
既然胆敢来犯,那便是不死不休,不必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