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云皱眉,忽然发觉自己这种行为还真和马贼还有孙四爷一般无二。
上前扶起杨铁声,隐起愧疚道:“老杨且放心,我裴云并非恶人,也无害人之心,只是……眼下形势所迫,若没有你的帮忙,只怕关上数万百姓都会受马贼之害。”
“我也不怕说与你知道,卞关看似强大,实则孱弱,如今周围十几处马帮虎视眈眈,不知何时来犯,届时,卞关安可保全。”
“若老杨你不愿,我也不再强求,至于关上百姓性命,也只能听天由命了。”裴云说着,声音渐悲。如此杨铁声还是不愿,那就只能强行带走了。
这样的人才,正是关上需要的,万不能错过。
越应几个也灵光,立马装出一副心痛的样子配合裴云,心里却偷笑不止,因为他们已经看到了杨铁声的动容。
“如果老杨你能到我关上,由你为我们打造兵器,我们对战马贼时也就更有把握,能消灭更多马贼,保护更多百姓。”裴云适当的加了把火。
杨铁声皱着眉头想了半晌,裴云也不催他,他自己想清楚还是最好。
“好,我跟你们走,只要能杀马贼,如何都可。”杨铁声貌似坚定的说道。
曾经,邶关靠近马帮,马贼闯关劫掠之事屡屡发生,还不待边军集结就退出关去,他们这些小商小贩深受其害,对马贼的憎恶不下漠里的村民。
裴云大笑道:“好,老杨你放心,关里的待遇比之这里可是只高不低。”
杨铁声也笑,铁大铁二也就跟着笑。
遽然裴云收起了笑容,说道:“既然事已经如此,待我几人了了那孙四爷之事,就请老杨随我们一同去关上吧。”他素来不喜做事拐弯抹角,成就是成,不就是不。要不是杨铁声有手艺,才不会如此费神费力。
杨铁声表情一滯,暗想莫不是上了当,跟错人了?
裴云道:“老杨不必疑心生暗,我相信,将来你定不会后悔你今天的决定,将来站在这里的……”裴云指指上面,自身发出一股强大的自信,说道:“必是你,必是我。”
杨铁声心中一动。
裴云微笑道:“乐平留下陪老杨收拾启程行李,我和越应仲小白去栏房。”若不留下乐平,杨铁声待自己前脚走他后脚离开,可就白费功夫了。
杨铁声也知裴云用心,其实他也有要趁机逃走的心思,不过眼下看来是不成了。
“哦,差点忘了,都不知那栏房是何去处,老杨你应该知道吧。”
“呃……这栏房。”杨铁声面露古怪之色。
此处是邶关西角偏僻之处。
三人站在一面破旧门板前,冷眼看着不时从门中偷偷摸摸出来的男人,如何不知孙四爷口中的栏房是何去处。
裴云冷哼一声,对这种青阙勾栏,他倒不是深恶痛绝,里面女子,若不是生计所迫,也不会做出此等廉耻之事,说起来都是可怜人。
但这些男人,家中有妻,却还要来这种地方寻.欢作乐,简直混账。
“走,进去。”裴云整整神情道。
仲小白先上前打开木门,随着“吱呀——”一声门开,入眼是一条荒草纵生的巷道,两边是不高的土墙。巷道的尽头又是一面木板门,但要比外面的宽些。
三人走进,再次打开木门,眼前出现一道向下的台阶,台阶有十丈有余。走下台阶,顿时豁然开朗。
饶是裴云,也为这别有洞天感到惊讶。
地下竟也分两层,长宽足有三十多丈,也就是百米,装饰侈华淫奢,灯光耀眼;人影绰绰,串来过去;莺声燕语,尽是娇呻媚吟,靡靡之音。
细看里面人,全是搔首弄姿,躺胸露乳的倡条冶叶,以及攀花折柳,偎香倚玉的富贵商人,竟然还有人直接就在众人前行起云雨高唐。
看的从未经人事的越应仲小白脸红耳热,羞的抬不起头来,却又斜眼偷看。
裴云也不免脸红,本以为即是风月之地,也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过分。没想到这些人竟如此这般不知羞耻,正想着办完正事赶紧离开,就听一声“哎哟——”一口气就说了这两个字,让三人毛骨悚然的同时,又担心这人会不会忽然窒息而死。
是老.鸨婆子见三人进来,远远的扯着嗓子嚷了一声。婆子眼中尽透着精明,她看得出,这位领头的年轻人,定是非凡之人。
“这位公子真是稀客啊,敢问公子贵姓啊。”这一句话说出,声音难听之余还要故作妖娆,让裴云心生恶感,便不理她,自顾往里去寻孙四爷。
那婆子倒也不气,这年头,稍微有钱有势的那个没点怪脾气,正要再说,就听里面骂声,和断断续续几声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