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自是摆满山珍海味,都是裴云未曾见过的。为防露出破绽,裴云自始至终都是面不改色。
越应仲小白看着,只能暗吞口水,暗叹命苦。不过稍时,就有下人过来请越风,仲云到别间吃饭。
尹麒年幼,却是无疑,不断劝老师吃菜。
食至一半,忽听得门口有人叫道:“大人你来了,公子在里间客厅用餐。”
尹麒放下碗筷,道:“是父亲大人。”站起道:“老师,我先出去。”
裴云道:“即是郡守大人,云升安可不去拜见,与你一同去吧。”
遂与尹麒一起出帘,来至中堂,便见下人弯腰背退进门,而后一人进来。
那人五十来岁,身形显瘦,穿身大袖收口黑色袍服,纹有间色花边。灰发束冠,面上尾纹布落,神情温和。虽年过半百,却是双目有神,腰板挺直。
这便是云中郡郡守尹和了。
“父亲大人,你来了。”尹麒施礼。
尹麒佯气道:“君保,我听下人说,你把那些教武师父全部赶走了。”
尹麒道:“正有此事,似那般华而不实之人,教不得君保真功夫。”
尹和哈哈大笑,蓦地看见后面一人器宇不凡,却是带笑裴云,收起笑脸,道:“你便是君保外出带回的老师?”
裴云心中暗笑,这个尹和,还欲以势压人,试探与我。
道声:“见过郡守大人。”却不行礼,“今日在下方至云中,便在高手手中救下令公子,令公子欲拜我为师,我本不肯,又见他求武心切,勉强应了教他半月,因此来至贵府,未提前通禀,还望大人见谅。”
说了这大段话,还是要告诉尹和,我是你公子苦苦拜请来的,非是外出带回,况且我对你公子有救命之恩,我也非常人,望你言语注意分寸。
闻言,尹和眼神一变,看向裴云也再不同。
尹麒渡口遇险之事他早听人报知,也知是裴云救下尹麒。但为防居心叵测之人借此机会混进府中,他还是有心试探,这一试,却是放下心来。
裴云谈吐不俗,心思敏捷,看其穿着,绝非常人。
这时,越应仲小白听见这边动静,也进中堂,立在裴云身后。
尹和见了,面上如常,心中却是一震,看裴云身后二人眼神模样,倒是和禁军中人相似,莫非……
“敢问这位公子家在哪里,家中何人?”听的出来,尹和语气比之初来客气许多,竟带着些敬意。
尹麒不解,父亲因何如此。
下人最会察言观色,听尹和说话,又知裴云为尹麒老师,看向裴云的目光变的恭敬起来。
裴云又是前番说辞,京中人士,复姓北堂,名平字云升,只是临了加了句:“家中兄长也常提及郡守大人。”
复姓北堂?
尹和细想,京中王府侯门不少,自己皆是一一知晓,却从未听过北堂此姓,莫非是哪家王公子弟,化名四处游历?
新朝建立不久,多有豪门如此,使族中子弟外出闯荡,以增长见识,锻炼自身能力,以为家族中坚。
又听这北堂平说,家中兄长常提及自己,此人家中既无长辈,只有兄长,难道是皇族。
念及此,尹和脸色微变,转而笑道:“既是如此,我便叫你一声云升可否。”
裴云道:“郡守大人客气,云升不敢当。”
闻言,尹和哈哈笑道:“那便如此称呼。”又笑道:“君保能拜云升为师,实乃幸事,君保,还不快请你老师上座奉茶。”
尹麒击额道:“老师见谅,适才学生太过兴奋,竟忘此大事。”
裴云本不知何事,见丫鬟端过茶来,这才明白,也就上座了。
尹麒双手捧茶,弯膝跪在裴云下方,口中道:“老师在上,学生敬奉清茶,还望老师笑饮,日后学生定会努力,不让老师为耻。”
裴云自说些勉励之语,便泰然受茶。
见此,尹和心情大好,又待一阵,便回另边去了。
歇息一宿,次日卯时。尹麒早早起来梳洗过后就在院中等候。
勤奋好学至斯,裴云心中又赞。
“拿你剑来。”
尹麒听话取下佩剑,交至裴云手上。
裴云拔剑一看,道:“此剑过柔,长度不适,只可用作装饰,却不能拿来战场厮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