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裴云叹口气道:“郡守大人既如此说,那云升也便不隐瞒,说实话,我观那裴云是为豪杰,与他由此深交,他为性情中人,真心待我,曾透露卞关一些事情。”
“原来这裴云早在一年时间内就已合北漠马贼势力,如今又踞卞关,借来往商人之利,百姓土地之养,又对马贼进行行伍之训,手下马贼六七千不止,再加上马匹有余,可谓兵精粮足,实难拿下,而且听裴云说,他有心再拿下西漠。”
尹和大惊道:“不想这贼人野心如此之大,重兵围剿势在必行!”
裴云心中冷笑,面上带忧道:“不过漠上贫瘠,卞关实力也至瓶颈,无力再涨,若起兵征讨,恐废时废力,即便剿灭卞关,我方也会因之实力大伤,难以抵挡匈奴夫余入侵,我在京中时,就闻朝中如此商议,对卞关之态,暂且任之。”
尹和闻言思索片刻,道:“朝中真如此说?”
“嗯……我也是听我朝中朋友所说。”
尹和暗道,朝中商议大事,非你身份,何人敢妄自说出,口中道:“若非云升提醒,此次出征,空流将士之血啊。”
裴云微笑,话已送到,就看尹和做何选择,再想应付之策。
方才裴云与尹和说话,桌上他人自是不敢言语其他,此时语毕,堂中立时安静,让人不适。
尹和见状,哈哈笑道:“来来来,吃菜,吃菜。”说着,也不顾酒菜冰凉,夹上就吃,其他人也只能勉强下咽。
好不容易熬过家宴,夜色早已抹去最后一缕残阳,月上枝头,树影婆娑。此是西北之地,夜晚略有凉意。
裴云与尹麒自往前院,尹和与女眷去后院了。
裴云一路微笑,看不出他是喜是忧。
尹麒低头锁眉,心事重重。
他自然发愁,军中比武之日转眼就到,虽说他有把握取得关中都尉领兵出征,却无把握能够胜利班师。况且父亲知道裴云这般厉害,自己即便得赢,想必也会食言。
还有,听父亲语气,怕是对出征事宜有了犹豫。
怎样才能既打败裴云,又可使自己性命无忧。
求老师前去?
不行,听老师说他也非裴云对手,更不说老师尊贵身份,与那裴云有交。
唉,到底该如何是好。
快至碧麟院,就见门口人影晃动,却是越应仲小白苦心等裴云回来。
“公子。”二人上前行礼。
裴云摆摆手道:“无事。”又对苦思冥想的尹麒道:“君保,夜已深,早早安睡,明日还需早起。”
尹麒恭声道:“谢老师关心,学生知道了。”
四人进院,各回房间睡下。
夜凉如水,万籁俱寂。
突然,尹府中响起一声尖叫。
裴云陡然睁开双眼,闪过一抹冷色。拿起衣服便走,待来至院中,衣服早已穿好,越应仲小白也已出门。
三人对视一眼,一同跃上屋顶,往声源处赶去。
尹麒本无睡意,听见叫声亦是急忙穿衣拿剑。
“老师,有人……”
尹麒推开裴云房间,那还有人在。
后院,尹湘小榭。
尹湘房门大开,里面漆黑一片。
两名黑衣人站在楼阁下,幽黑的眼在黑夜中发着冷光。
孙雁茗短刀出鞘,愤怒而警惕的看着两人。她身着睡衣,好在夜中朦胧,看不甚清。
“侯爷派属下前来接孙小姐进京。”
孙雁茗冷哼笑道:“要我进京,痴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