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云已经迫不及待要找到哑姑。昨晚仿佛真实的梦境让他感到恐惧,仿佛梦魇挥之不去。
对大军的训练当日开始。虽说草原勇士战斗力不错,但还远远不够裴云的要求。
他要让大军每一个人,掌握更高深的杀敌战术,拥有更强大的身体力量,懂得更严谨严肃的军中指令,磨炼出更坚韧的铁血意志,最终成为一名悍铭精骑!
军中大多数都经过草原之战和卞关大战,临阵经验自不必多说,再就是悍铭的八记八行,悍铭的意义、基本军规、军要、职责使命、天职、精神、核心价值观,荣誉。
铭记于心!用行动来证明!
还有就是,中原军队闻鼓而进,闻金则退。裴云则采取草原民族之法,借用号角发出的不同音调指挥进退,弥补了令旗的不足。
卞关校场已容不下,于是乎,早先以及最近越老爹带人加班加点赶制的训练工具被搬到草原上,广大的草原被十五万战士占据,原来悍铭骑中仅存的精锐元老将所有人分组训练,任组长。
裴云又令,所有组长必须与新兵一起训练,就是他也不例外。
军队是一个整体,它不是统帅的军队,也不是士兵的军队,只有二者共存,才能算是真正完整。
一名伟大的统帅与士兵之间,存在的不应是压迫与纯粹的命令,而是交流与理解,孙子说:“视卒如婴儿,故可与之赴深溪;视卒如赤子,故可与之俱死。”
统帅对士兵投入的感情愈深,士兵回报统帅的感情愈烈,只有这样,士兵才会敢把自己完全交给统帅,毫不犹豫的服从与信任,甚至甘愿为之失去性命。
从这一天开始,无数的汗水洒落,浇在青草的露水上,混合一体。草原上,自上往下看去,密密麻麻如同蚂蚁平铺在到处。
六十里的负重越野线上,几千战士咬牙坚持,汗水如水一般从头顶流下,湿透了身上沉重的盔甲,麻木却又有力的臂膀甩动间,汗滴入雨洒出。
“啊!”一声惊呼,一名战士脚下一软,整个身体向前摔去。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际,一只有力的大手抓住了他。
“将军!”战士脸色有些发白,有些激动。
裴云微笑着拍拍战士的肩膀,整了整自己背上的沙袋,继续往前跑去。
战士坚定眼神,咬牙跟了上去。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训练依旧如火如荼的进行。每日山呼海喝,整齐的号声,整齐的踏步声,全是马鸣声,刀声,掺杂在一起,形成了一片让天和地都为之战栗静止的磅礴交响曲。
而汤戎的骑兵攻城之术也开始训练。老将军也身穿盔甲,白色胡须迎风飘舞,威风更胜当年!
裴云早在草原征匠,配于越老爹使用,打造新型攻城器械,与汤戎合计商议,创出了一套新型的攻城战术,训练由汤戎全权负责,就是应四个骑督也必须受训。
卞关已是空城,正好可用来训练。
于是乎,十五万战士分成四门,每门轮流分为攻守一方。大军滚动,如同真的战场一般,卞关那边人山人海,这边熙熙攘攘,又一边黑压压一片,时而高亢凌厉,时而悠扬绵长的号角声此起彼伏,时而喊杀声震天价的响。
远在邶关,也听得到,听得真切。
蒙离孤独的站在城楼上,忧郁的目光投向卞关方向。
军营淬火,战友情深。
裴云看到了他想看到的,世上最能培养出感情的,就是军营,就是训练场,而这种感情,她不分种族血脉,不分年龄大小,有的,只有愈加团结默契的心。
盔甲是黑沉的的,军营是火的,战士们的心是热的,军营的火是被战士们的血与汗点燃的。
无论是草原民族,还是农耕民族,他们一起训练场上磨爬滚打,在风雨交加的昼夜坚持到最后,一起流汗,一起流血,相互搀扶,相互鼓励。
一时的战友,一世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