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看着裴云。
他是睡着了吗?
燕子不由自主的走上前,轻声来到床前,细细打量着裴云。这是她第一次如此清楚的看他,她的心跳在加速,生怕裴云忽然醒来看到她,可就羞死人了。
燕子从来都不知道,裴云的睫毛会这么长,他的眉毛如剑,他的鼻子坚.挺,还有他的唇,微微有些干,即便是睡着的时候,却依旧有种让人不容蔑视的气势。
燕子情不自禁的想要更靠近些,将他看的清楚些。这是你的仇人,认清他,把他牢牢记住,燕子心中这样安慰自己。
忽的,裴云的眼睛一睁。
燕子猛然惊醒,就要起身,心慌之下脚下突然一滑,惊呼一声,整个娇躯不受控制的倒在了裴云怀里。
陡然间,如同电击般的感觉传到燕子的周身。
即便隔着轻纱,裴云还是清楚的感觉到了她嘴唇的柔软,那丝温度,那紧贴在胸前的……若有若无的香气溜滑到鼻腔中,不禁心神一荡。
两人四目相对,就是对方脸上的汗毛都能清楚看到,燕子的睫毛微微颤动,大脑一片空白,时间仿佛就此静止。
他的眼眸好黑,如同黎明似的引人,又像夜空一样深邃、神秘,是那样深沉,又是那样的温柔,她的心仿佛已被揉碎在一抹波光里,毫不犹豫的陷入。
燕子的身体微微颤动,她闭上了眼,隔着轻纱,感受着他暖暖鼻息游离在脸上,感受着他酥酥的厮磨……
“北堂公子,北堂夫人,大人请二位前去用宴。”门外,一个下人声音传来。
猛的,燕子眼睛睁开,慌乱的从裴云身上起来,转过身去,纱下脸庞通红,低头看着地面,心如鹿撞,两手不安的揉着衣角。
裴云表情不大自然的起身,干咳一声,镇静自若道:“那个,先去吃饭吧。”说完,一个人快步出门去。
只是在他看似平静的脸下又是多么的不平静,心中的所想又有谁知道。在哪一瞬间,他竟有了心动的感觉,也正是这种感觉,让他心里深深自责。
哑姑下落不明,自己竟还在这里……唉。
燕子抬起头,看着裴云出门的背影,眼中露出伤感,难道他的心中,当真容不下任何一个女人吗?是不是方才的事,在他无情的心里很快就会淡去,最后没了痕迹。
燕子心乱如麻。
可是他走的那么快,那么急,难道说,是他紧张吗?他对自己还是有感觉的。
忽的一缕轻风吹进,她的唇感到了一丝冰凉,是吻后轻纱上留下的湿迹。燕子俏脸绯红,看看门口,也走出门,却蓦然看见,裴云正在院中站着,见她出来,脸上露出一丝不自然的神色,转身而走。
燕子心头一喜,急忙快步追上,紧跟在裴云身后,低着头一言不发。
偌大的宴桌上只有裴云,燕子还有沈章,但是只菜种就有二十多样,其中海鲜又占大多数。
说实话裴云还从未吃过如此丰盛的宴食,就是在尹府的家宴上也未见过,可见东郡之富足,渔业之发达。由此裴云又想到,既然此处近海,难道说水军也是十分强大,看来这方面也必须好好了解了解。
沈章已将裴云来的消息通过信鸽传给文孝鸿,预计傍晚才有消息,看来文孝鸿被那晚的高手吓怕了,藏的有点远,以天空的速度都要一昼,看来并不在这东五郡了。
再无事,两人又天高海阔的聊一阵,不时大笑。燕子则坐在裴云身旁,一声不发,再就是夹些菜挽纱轻咽。她其实是有些饿了,早晨就没有吃,一直到现在。弄到午宴快完时,反倒是她吃的最多,也辛亏没人看她。
待到宴后,都快至下午,而文孝鸿那边的消息也恰好传来。文孝鸿对裴云的到来还是比较重视的,决定亲自过来与裴云见面,细细商议相关事宜。
沈章表示过歉意后决定邀请裴云前去游湖。
琅琊城南的陌湖,水面平静无波,宽敞的游船没有一丝颠簸,从木甲板上往周看去,嫩柳抚波,和碧绿的湖水勾勒出一幅动人的天然风景,湖水清澈,老远就可看到礁石在水下闪闪发亮,晶莹斑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