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筱从老爷子病房出来,在走廊上,看到了郁绍庭,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跟你爷爷说什么,这么长时间?”他走过来。
白筱发现他身上有沐浴露的香味,身上的衣服也像是新换的,抬头,看着他:“帮颜靖找住处,要先洗完澡,换了衣服再来见我?”
郁绍庭看她像只小猫在自己胸前嗅来嗅去,揉了揉她柔黑的长发:“男人待的地方,烟酒味重。”
“没有女人?”白筱眯着眼,像是吃味地追问一句。
“……没有。”
郁绍庭抿着嘴轻笑,顺势把她拥住,低头,薄唇扫过她的头发:“大老爷们倒有几个。”
白筱没接话,他又说:“那晚上交公粮的时候,你好好检查检查。”
“不正经。”白筱习惯性地去捶他的肩膀,见他的眉头微微皱了下,才倏地想起,他的左手臂还受着伤。
“有没有怎么样?”
这下,轮到白筱急了,怕自己没轻没重,导致他的伤口裂开。
郁绍庭垂着眼,看她一副焦急红脸的样子,心里起了逗弄她的想法,听她这么问,嗯了声:“有些疼。”<cmread type='page-split' num='4' />
白筱要去喊护士过来给他重新包扎。
郁绍庭拉住她,搂着她,低着声道:“吓唬吓唬你,就当真了?”
“明明知道我会当真,为什么还要吓唬我?”白筱双手圈着他的腰,不敢去碰他的手臂,一想到他可能是自己拿刀划伤自己的手臂,她一颗心都提起来,抱紧他:“答应我,任何时候,要注意安全。”
她稍作停顿,才把自己下午去派出所的事情告诉了他。
过了许久,他才松开她,拂开她黏在唇边的发丝,目光沉敛又温柔:“沈律师刚才已经到首都了。”
沈劲良不仅是丰城最好的律师,也是整个大陆律政界里数一数二的大状。
晚上,白筱跟着郁绍庭,去酒店见了沈劲良,颜靖也在,四个人要了个小隔间,点菜吃饭。
这回沈劲良过来,是特意负责徐蓁宁的案子,当然,是负责控告。
也许是顾忌白筱这个孕妇,三个男人都没有抽烟,只是把案子的情况分析了一下。
按沈劲良的话来说,数罪并罚,足够徐蓁宁把牢底坐穿。
“换做一般有钱人家,或许还能想到一个办法。”沈劲良卖起了关子,他含笑地看了看另外三个人。
白筱想了想,试探地说:“是不是让医院开出关于徐蓁宁精神方面有问题的证明?”
三个男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她。
白筱红了脸。
沈劲良却大笑了,点头:“就是这个,不过,她得罪的人背景太大,恐怕没什么医生愿意接这个烫手山芋。”
郁绍庭也笑,抬手摸了摸白筱的头,狭长的眼弯弯的,瞅着她,看上去真的很高兴。
“我去一下洗手间。”
白筱窘红着脸出去,刚巧,跟迎面走来的两人打了个照面,没想到,会在这里又碰到了夏澜。
吃完晚饭,回去的路上,白筱把自己在酒店碰到夏澜的事情告诉了郁绍庭。
“她跟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在一起。”陆崇扬保养得好,又常年锻炼,看上去,确实不像是一个古稀老头。
白筱想到夏澜跟那个老头客套的样子:“夏澜是不是打算请人在徐蓁宁的事情上帮忙?”
说着,她偏头看向身边的郁绍庭。
因为她的坚持,郁绍庭没有开车过来,两人坐的是出租车。
郁绍庭握着她的一只手,听她冥思苦想地说了很多,他倒是一点也没把夏澜找帮手的事放在心上。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帮手,并不是那么好找的。”
白筱见他故作神秘,知道他吃饭时也出去接过电话,难道他也瞧见了什么?
郁绍庭看她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笑了下,瞟了眼前面的司机,挨近白筱的耳朵,小声跟她说:“你口里的老头,是陆向前的爷爷陆崇扬,他的这一生,极富有传奇色彩。”
“什么意思?”
听他说得这么诡秘,白筱也来了兴致,看了眼司机,用只有他听得到的声音追问。
“陆崇扬本是个山村小子,后来靠本事娶了一位富家千金,步步高升,在第一任太太过世后,前后又娶了三任,每一任的娘家家底殷实,有人就说,陆崇扬的婚姻就像是一场场的投资,每回都满载而归。”
“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缺点,陆崇扬的缺点,便是好色。”
白筱回想起走廊上,夏澜挽着那个老头的一幕,蹙了下眉头,又听到郁绍庭说:“他快八十岁了,但这些年,身边不乏年轻的女伴,尤其在第四任太太死后,更是肆无忌惮,有一回,面对媒体采访,他还坦然地跟记者聊起他那些风流韵事,并坚称自己是风流而非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