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莲端着一碗粥推开套房的次卧,叶和欢正躺在床上,瞥了她一眼,继续看电视,这样的漠视对殷莲来说早已见怪不怪,她将餐盘搁在床头柜上:“服务生刚送上来的,即便是不饿,也多少吃点。”
“我手术还没过两天呢,你就给我吃这东西,想得还真是够周到的……”
殷莲脸色稍变,语气却依然温柔:“我不知道,那你好好休息,等你爸回来,我们就回b市。”
叶和欢侧头,眉心微拧:“我伤口还没愈合,坐飞机,不是要我的命吗?”
“你不用担心,你爸刚出去租车了,我们走陆路。”
“……”
见叶和欢表情纠结凝重,殷莲浅浅一笑:“这两天你要挂的点滴,刚才也配来了,我以前做过护士,到时候在车上也能帮你挂水,不耽搁你的伤口恢复。”
叶和欢恨不得伸手去撕裂她虚伪的面具,忿忿地扫落床柜上的餐盘:“出去,少在这恶心我!”
殷莲斜眼看向撒了一地的粥,眼底有些冷,但脸上笑容不减。
她瞅着一脸愤懑的叶和欢,唇角微翘:“那你好好休息吧。”说完,端着阔太的架势态优雅地出了房间。
叶和欢气到不行,却找不到地方来发泄。
她不想再回温哥华,也不想回b市,更别说是跟叶赞文和殷莲一起回去。
次卧里的电话线被叶赞文拔了……
外间传来殷莲接电话的声音:“租好了?忘了带身份证?我看看,嗯,在包里,好,我马上送下去。”
没一会儿,叶和欢听到套房门上锁的音乐声。
看了眼旁边没电话线连接的座机,叶和欢捂着腹部,掀开被子,小心翼翼地下床去了外面。
殷莲果然已经出去了。
叶和欢先到门口反锁套房的门,又上了栓,然后移步到沙发边,拿起座机电话,迅速拨通了郁仲骁的号码。
在这一刻,她想到能求助的人只有在云南的郁仲骁,况且,她莫名地失踪,也许他也在找自己。
“喂?”电话很快就通了。
听到熟悉的男中音,叶和欢差点喜极而泣:“小姨父,是我和欢,我被人囚禁了,你能不能来救救我?”
“你现在在哪儿?”
叶和欢报了酒店名字:“我在十一楼,他们说过会儿就要带我回b市……”
“我刚才问了医院的护士,接你走的是你爸爸?”郁仲骁在电话那头突然问。
叶和欢愣了下,不知为何心生不安,但还是磕磕碰碰地回答:“是我爸爸,他甚至都不让我打电话。”
电话那头沉默了,他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叶和欢手指攥紧话筒,也没吱声,过了会儿,郁仲骁先开口:“既然你爸特意来云南找你,跟他回去吧。”
“你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很多事办起来都不方便。”
“不是还有你吗?”叶和欢快速地回道,假装没听懂他的意思。
他的话,处处替她着想,是个好长辈,但在她听来,也无意之中在跟她划清界限,他只是她的小姨父,两人也没有过很深厚的相处,要真的归根结底,她之前麻烦他那么多事已经说不过去了。
她看不到郁仲骁脸上的表情,但也已经开始猜测他是不是不耐烦,后悔被她这个熊孩子缠上?
“我的工作平日里很忙,很多方面都没办法顾及到你,如果身边有家属陪着,类似于昨天的事不会再发生。”
还真的是一个好人。
连让她走的话都能说得这么委婉,一点不伤她的自尊心。
要是脸皮薄的女孩,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礼貌地道声‘保重’,然后挂断电话?
可是她的手却像黏住了话筒。
郁仲骁低低沉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我现在有点事要处理,回去的路上,自己注意安全。”
将话筒扣回座机上,叶和欢听到房卡触碰感应器的声音,门把手被用力扭动了几下。
“怎么打不开?门明明解锁了……”殷莲的声音隔着门隐隐传来。
随机,房门被重重地拍响,并没有什么耐心。
叶和欢捂着腹部伤口,慢吞吞地起身,又慢悠悠地过去开门,门一开,外头杵着一男一女两个人。
男的当然是叶赞文,脸色极差,女的……叶和欢瞥瞥眼殷莲,转身往里走。
门一关上,叶赞文又开始冷声呵斥她:“好好的锁什么门?你又在房间里干了什么!”
叶和欢没顶嘴,耷拉着眼皮,挪着脚步回次卧。
叶赞文追到卧室门口,见她用被子裹着头,一副不听教的德行,这几天挤压的怒火上涌,大步上前,一把扯掉了被子:“我送你去温哥华,是让你好好读书,你倒好,跟不三不四的人厮混,小小年纪还学会跟别人抢男人,你拿镜子照照你现在的样子,跟接头那些女混混还有什么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