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铃木太郎是真心的,林君友以前,也想过这样的情况。可是,一旦要真的行动,他犹豫了。尽管在本土,已经没有了亲人,他还是有些留恋的,如果就此断了关系,心里的思念总是断不掉。
铃木太郎见林君友没有回答,说:“我知道,这是一个很难下决心的决定,你考虑考虑吧,过一段时间再答复我。只是,我确实被司令部逼得太紧了。”
病看完了,过几天再来,金县长要送林君友回金家湾,林君友说:“金县长很忙,就不用送了,我自己回去可以的。”
金县长说:“不好意思,那就不送了,下次再来哦。”
林君友回到家,神情凝重,姚金菊关心的问:“是不是病人的病情很严重,很难看好。”
林君友不敢说出实情,只能回答:“是的,一次两次的,可能好不了。”
姚金菊安慰他:“这没关系,你看,金县长都自己亲自来了,他那朋友的病肯定严重,要是实在不行,我和爸说一下,让他去看看吧。”
林君友更不敢让姚老爷子去县城看那个“病人”,连忙说:“别着急,不用麻烦你爸了,我怕他又会不高兴,不是看不好,只是时间要长一点而已。”
姚金菊说:“这样啊,那我就不和爸说了。今天累了吧,你休息休息,药箱给我吧,我帮你拿到里屋去。”
今晚,林君友也睡不着了,和铃木太郎一样,头痛,真是左右为难,一边是乡情,一边是感情,为什么就不能两全呢,非要来一个取舍,我该放下哪一个啊。在交通工具越来越发达的时代,本来人们的交往是越来越方便,可是,偏偏要人为的设置障碍,制造不可逾越的鸿沟。
林君友根本就不知道,他思念的乡情,那里的“乡亲”,给他的是绝情,是“仇恨”,铃木太郎之所以要林君友留在中国,就是担心,今后林君友回到国内的时候,知道了实情的话,以他对过去“妻子”的感情,一定会要报复那些害他的人,那些人,在给他“妻子”治病的药里,下了不该下的药,他妻子,是“怨枉”离去的。
林君友以为,铃木太郎这样做,是为了他今后不被祖国,不被同事和朋友指责,甚至加害,才这样安排的。
迷迷糊糊之中,一时是妻子在家乡向他招手,一时又是姚金菊在金家湾对他微笑,他站在那里,不知该向前还是向后转。
天亮了,林君友起床后,精神很不好,姚老爷子也以为,昨天那个病人的病是不是真的很难治。有些后悔自己没有去县城看看了。
不过,姚老爷子的性格,也不是那么好“转弯”的,他尽管这样想的,实际说的却是:“林君友,昨天那个病人的病是不是确实难治,你说说看,什么样的状况。我来分析分析。”
林君友说:“不是的,是我想家了,昨晚没睡好。”
是啊,这么长时间没回去了,姚老爷子说:“那,现在不是很忙,你回去一段时间再来?”
一旁的姚金菊听了,心里可不是滋味,这林君友要是回去了,和上次一样的,音信全无怎么办,可是,那也不能总不让人家回去吧,她焦急的看着林君友。
姚老爷子看到女儿的神情,知道“错”了,可是,话已经说出去了,收不回了。
林君友叹一口气,说:“我家里的人都不在了。”
听到这一句话,姚金菊一家都很痛苦,可是,心里却是紧绷的心,放松了一些。
姚老爷子,姚金菊,还有姚金菊的母亲,都安慰着林君友,要他不要悲伤。林君友的神情好一些了,姚金菊的母亲说了:“林君友,你家里人不在了,就把我们当你的亲人吧,我们对你会很好的。”
后来,姚金菊的母亲又说:“你觉得,在这里成家怎么样。”
这一句话,是她替女儿说的,姚金菊是开心,又脸红。
姚老爷子这时候,有点幽默:“看你这老婆子说的,大家都已经生活在一起了,不是一家人是什么,你这话不是多余吗。”
老婆子笑了:“是,你这老头子说得对,我说的话是多余的,好了吧,我承认了,你开心了吧。”
两老人竟如此的“打情骂俏”,林君友和姚金菊都不好意思了,偷偷的笑,林君友的心情好多了,大家开开心心的,吃早饭了,吃过早饭,采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