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陈新甲可是和杨嗣昌一个鼻孔出气的。这样明目张胆的推荐,这杨大人可是要变成第二个温体仁?”李全道。
“嗨,朝廷中事还不就是那么回事,自古以来都是新瓶装旧酒,换汤不换药。”王承恩展开奏疏,对着光亮草草读来,果然与李全说得不差,“呵,这老小子,看来这回是真要出手了。”
“公公是说,他要出手再行和议?”李全略略一想,摇摇头道,“如今皇上已然是这般支持卢象升,他怎地竟还不死心。”
“这就是一口气堵上心头,跟那厢杠上了。听说那天,卢象升可是让咱这杨大人十分下不来台啊。”王承恩瞄了李全一眼,把奏折扔到一边,又笼起了手,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况且在这战和事上皇上的心思究竟如何,他怕是比你我想得明白。那清兵没来之前皇上对主和派的偏护,你当都是假的?”说完,王承恩看着李全,颇有深意的一笑。
“难道皇上心里其实……?”李全目光一闪,探起身子,追问道。
“哎。”王承恩伸手作势一挡,截断了李全的话,“这杂家可就不知了。本也是咱们干涉不得的事,琢磨起来也是无用。”
李全微微一笑,重新收敛好眼中的神情,顿了一顿,不温不火的说道:“不知是否是小人的错觉,公公自扳倒了温大人之后,便好像不爱介入这些朝政之事了。”
“哎……这就是人老了吧……”王承恩示意伺候着的小太监退下,向椅背上一靠,慢悠悠的说,“人老了,便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何况卢象升也没来求杂家做什么,至于杨嗣昌……哼,他与高起潜那厮结盟共事,混得那般亲熟,杂家不给他使绊,便已是帮着他了。”
卢象升没来求他吗……这话听起来似乎多少透着点酸意。“那不知公公真心,是想帮着谁的?”李全嘴角一挑,又问道。
“皇上都犹豫帮谁好,杂家又怎么知道。”王承恩瞥了李全一眼,听出了话中打趣的意味,“总之战不一定战败,和也不一定谈成,不论谁帮着谁,一切还得看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