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问,我看到袁复眼中掠过一丝惊惶,不过,很快便被他收敛了,然后他忽地一声朗朗大笑,道:“仙女散花,果然名不虚传,当年那老匹夫居然还是留了一手,影儿也只学到了皮毛,不过,即便如此,本尊知道,你们纵是手法如何高明,却已没了刀。”
我在心里冷笑,不是秦如海留了一手,而是他根本也不知道那二招暗器手法的精髓所在。心念转动问,忽听风淡淡一笑,“有手中的剑就足够了。”
袁复哈哈大笑,看了眼那横了竖八倒地身亡的天箭奇兵,道:“你们以为我们没了箭,就会处于弱势吗?那就大错特错了,本尊本来就没想过那些箭真的能杀得了你们,所以早就为你们准备了一个更精彩的。”
语声稍稍一顿,朝殿上那人望去,嘴角挂了分温柔的笑意,眼底却满含杀机,“你说我先杀了忘尘如何?”
“你敢……”康景皇浑身猛地一颤,怒不可遏,眼中是满满的杀机,“你若敢动他半分,朕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众人皆愣,怎么也想不明白,一向有过人气度的康景皇,居然会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如此沉不住气。那样狠绝的表情,那样认真的语气,也让尘迷茫了。
看看尘,再看看康景皇,那微挑的剑眉下如寒潭般深邃的眼眸竟然是如此的相似,那一到,我忽然被心底的某个猜测吐了一跳,难道
记得密谈的那晚,康景皇看着尘,似乎在他的身上找到了某人的影子,他当时口中不停地念道:百里非儿,白非儿。这一到,我终于明白白非儿就等于百里非儿。
袁复忍不住好笑,叹道:“白古多情空余恨……”说着,嘴角的笑容慢慢从温柔变得阴冷,那是因心底某种仇恨而形成的扭曲,“本尊会让你明白,后悔来到这世上的人……是你!”
话音刚落,邓修源便凌空跃了起来,左手一挥,右手搭箭,高声道:“全阵出动,从左翼进攻。”说完,当先向我们射出八箭。
只听箭气随着呼啸之声,直射过来,站在我们左路的启挥动手中的金盾,幻起一片盾影,轻而易举地便击落了那些箭。
余下的一千余名天箭奇兵都没有了箭,只得弃可,同时右手往腰问上一放,一个旋身,顿时一柄明晃晃的软剑在手,又同时挥动手中剑,向我们一齐冲将过来。
我心中一动,暗道:原来他们还有这手准备,射箭术如此高明,那么剑法也该不弱,看来袁复的耐性已经全部被消磨殆尽了,想一并拿下我们,速战速决。
寻思问,风已先身动,玄天剑法信手拈来,迎上那群武士,横里一挥,首先道殃便是第一排的人,纷纷惨叫一声,鲜血喷出,摔倒在地上。风这一剑用出了十成的功力,我知他是想先竖威势,来一个先声夺人,让那些人心中有些已惮。
宣则紧跟在风的身侧,挥动着金盾,一片吐吐咚咚之声,把暗袭向风的长箭尽数挡了下来。风长剑轮动,飕飕飕,数连又刺出八剑,将那些武士冲开两边。
这时,那些武士,除了组成一片只光剑影,阻挡风和宣之外,另外又分出了一部分,分白两侧,向我启尘二人攻了过来。
启长剑疾挥,严守左翼,不让人向我功来,尘守右翼,也是以守为上,力求稳住全局。那些武士武功虽高,但是在尘和启的剑风下,仍讨不到半点便宜。
楚天宁和楚廷英立在玉阶上,运功蓄势,目光炯炯的四下扫射,只要发觉那一方不支之状,立时将出手施援。
我亦放回于四同,观大势之变化,忽然,却见那些环绕于四周的武士,似是并未全力抢攻,只是边战边退,分明在组建什么阵法,顿觉情势不对,不禁心中大急。这时,却听一声极轻极淡的声音,犹如春风拂过耳际,“将计就计”
凌空而起,踩过人墙,我们二人来到包围着风和宣的阵营中,就听一声厉啸传来,四面的武士,突然加强了压力攻势,剑剑交织,有如重披叠粮,汹涌而来。
看这阵势,层层重重,可守可攻,似是无敌车轮阵,看来袁复是想耗尽我们的精力,让我们竭力而亡。
手不自觉地探入腰问,无香散还在,可是毒对这些人而言,如同家常便饭,是伤不了他们分毫的,那么该如何呢?目光转动间,忽然暴光一闪,已有了主意,挥动玄月剑,格格一笑,“五方夺门剑阵。”
五方夺门剑阵,是沈青峰花了一年的时间,根据我们五人的特点而苦心专研出来的剑阵,我们从未使用过,今可算是试试它的威力了。
这剑阵的特点是五人站在五个方位,呈梅花状,每人一手执剑,一手执盾,利只方位阳光折射造成奇特的幻觉,一人幻化为五人,五人幻化为二十五人,入阵者虚实莫辩,有若四面八方受敌之感,我们或进攻,或偷袭,或防守,或封解,入阵者皆无法窥出其中破绽。
是以当那些武士疯狂地向我们猛攻时,耳边只听得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排山而来的刀山剑林,尽为我们斩断,一披接一披的武士中剑受伤……倒下……身亡
“遭了……”左侧方位忽然传来启的一声惊呼,“我们中计了,皇上他们有难……”
此言一出,我们的动作陡然慢了一拍,心中一阵心惊,调虎离山。袁复诡计多端,我们已经如此防着他,终究还是中了他的调虎离山计,此刻,只怕大殿那边也有一场恶战。
就在这一个刹那,有无数道剑光在我们的眼前闪电般的掠过。我顿觉左臂一阵吃痛,却无暇顾及,强忍伤痛,挥剑狂舞,因为我知道,他们也知道,只要我们耽搁一分,那边也许就是伤亡殆尽,那么我们这一个只来所做的努力岂不白费。
“哗一’忽然一声巨响,伴随着凌厉的剑势,立在正北位的尘的身前那密不通风的人墙已倒下了一大片。
尘微喘着息,我皱眉斜眼望去,不由一惊,尘的左小腿处有一道血淋淋的又深又长的伤口,触目惊心。
在我看向尘的时候,尘也看向我,脸色猛地一白,目光定格在我的左肩上,我安慰地朝他笑笑,手中的剑势却越加的凌厉,横剑遥脸挥出一道劈空剑气,一阻左方敌势。那些武士剽悍绝伦,宁死不退,瞬时被我一剑击毙了十七八个,而替补的人,仍挥动着软剑向我冲来。
风和宣似乎都没受伤,二人连出绝技,各伤了二十余名黑衣武士,才向我们这边望了眼,这一望,当然就见到我了左肩上的伤,瞳孔骤然一缩,周身杀气更甚;所出的招式更加的狠绝。
启的功力和招术似乎都有些力不从心,不知是因为忧心康景皇他们,还是因为受了伤,以至于杀伤力大打折扣,
一剑刺出,只毙了了七八个人。
不过,无论如何,我们是不会输的,也不能输,虽然他们人数众多,虽然他们都有必死的决心,个个奋勇争先,前仆后继,不肯稍息,但是我们不会输,不能输,因为还有很多人需要我们的守护。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周围的黑衣武士终于越来越少,四周的压力也渐渐散去,这时,突闻尘大喝一声,金盾贯力,平胸推出,眼前的黑衣武士顿觉一股强大无比的潜力,排山倒海的涌了过来,还没来得及出手抵抗,便被震得向后面倒下,顿时正北位门户大开。
敌车轮阵,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