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云淡月成为了伍莱最好的掩护,迫击炮的轰击除了炸死炸伤炸得敌军鸡飞狗跳外,还点燃了敌营的帐篷、柴堆、兵器架,这无疑给骑兵们提供了良好的视线条件,让他们能射得更准也更狠。
是的,他们就是这么干的,骑术精良的他们根本无需控缰,单凭着腿夹、呼喝便足以让马匹纵跃驰奔如意,腾出来的双手自然或开弓搭箭或举弩瞄准,一边绕着敌营跑圈,一边择机射箭……
虽才一千人,却也给数万兵马的敌营造成了极大的威慑,火光中,伍莱军的骑兵们疾驰往返,影影绰绰的让敌人无法判断到底有多少人在进攻,他们只觉得似乎只要一露头一上前,便会有一波骑兵“招呼”了过来,要不然怎么会每经过一拨,自己这边就会倒下一波呢?
“点火!”伍莱喝道。
“是!”凯撒咧嘴一乐,摸出火柴来“嗤”的一声刮出一朵小火苗来,然后小心翼翼的护着,凑向了一名士兵递过来的巨大火把。
当然是巨大火把了——它足有十二肘高,成人小臂粗细,为了将顶端绑着的布料薄皮蘸满油,凯撒可是足足倒上去了差不多十斤油,心疼的嘴角直抽抽。
“咚”!凯撒将火把重重的插在了脚边,巨大的火光重重一晃,溅出了许多小火苗来,其中有好几点滴到了凯撒脸上,顿时将他烫得呲牙咧嘴起来。
“你小心点。”伍莱忍不住笑出了声。
“好的好的。”凯撒嘿嘿一笑,伸手抹了抹额角,“老爷,你点这么大的火把,不是给敌人报讯吗?”
“看不出来啊,你小子学聪明了啊。”伍莱哈哈一笑,心说我可不就是在给敌人报讯嘛。
与此同时,特种一连二排的三十余人快步奔到了伍莱身边,六千步兵的营、连级指挥员也奔了过来。
“注意了!”伍莱目光一扫左右,“我再重复一次命令,你们这六千人的任务,是引诱、择机杀伤和牵制,我不需要你们跟敌军玩阵地战,骑兵队的攻击不会持续太久,当他们退下来后,便轮到你们了,记住了,尽可能的为我们多争取一些时间,但是,我不需要你们用性命来换!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一众指挥员齐声应诺。
“二排!”伍莱一抖手,摘下了身上的风衣,露出了里面的黑衣、皮甲。
“二排在!”三十余特种一连士兵齐声答道。
“出发!”伍莱一挥手,翻身下马,快步奔向了队列后方……
……
海伦已经退到了左营后方两里外的一座小山包上,四千余名侍卫、士兵将围着山脚摆出了里三层外三层的防御阵型。
这样的距离自然谈不上安全,但海伦却执意停在此处,因为她觉得自己身为皇帝,不该在麾下将勇遇袭时离得太远,那会让他们以为自己这个皇帝弃大家于不顾的。
小山包高不过六十肘,但足以眺望营地,从海伦的角度望过去,两座大营里火光熊熊,人影散乱,风中,隐约有呼号声厮杀声传来。
“报!”一名侍从飞奔到了海伦十步外,单膝跪倒。
“陛下。”一名随侍女官轻声提醒似在出神中的海伦。
“让他说。”海伦收回了目光。
“启奏陛下,据观察,敌军只有近万人来袭,其中骑兵两千,都是弓弩手,已经绕行我军大营射箭攻击了十来个回合,现在我军左右两营均已部署了反击压制敌军弓弩手,再来两个回合,敌军骑兵便会退却,左营前方一里半外,有约莫八千敌军在列阵观战,似在择机进攻,两营主将请示陛下,是固守,还是进攻。”侍从朗声报道。
“哼,固守和进攻很难抉择吗?数万人对上不到一万人,还畏缩不前吗?”海伦冷声喝问道,“朕让你们打探,是何处的敌军,为何不报?”
“启奏陛下,敌军衣甲混乱,无法分辨,但又阵列整齐训练有素,看上去像是矛里塔尼亚派出的游击军,不像是敌军关卡防御主力军。”侍从连忙答道,“两营主将说,还未确定前,不敢就此断言。”
“废物!”海伦右拳一攥,“传朕命令,出击!”
“遵旨!”侍从连忙俯首应诺……
……
喊杀声遥遥传来时,伍莱从草丛间悄悄回头望向了步兵列阵的地方,那支巨大的火把依旧燃烧着,不过从他现在的位置看过去,还真就像是在看一根小火柴棍一般。
伍莱举起了望远镜,视线拉近一些后,他看到了一大片的影影绰绰,也看到了步兵阵里,弓弩手们正在冲着越来越近的敌军不断射击。
伍莱忍不住捏了一把汗,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他也基本能够断定,此刻敌军冲杀过去的人数绝对在万人以上……
看来骑兵是退了。伍莱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慢悠悠的收回了望远镜。
他必须这么小心翼翼的尽量不发出什么声响来,不止是他,他周围趴伏着的三十余名特种一连二排士兵也必须如此,因为就在他们正前方半里开外,有数千士兵在列阵警戒,他们将一个不起眼的小山头围得如此严严实实……
如果是我,我就不会把自己的位置弄得这么显眼,唉,女人们的虚荣心呐。伍莱在心里嘀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