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特拉还是放了一支军队出城的,人数一万零五百人,精兵、老弱各占一半,不过这支军队的主要任务是诱敌而不是作战,因为哈特拉认为多少还是需要迷惑一下亚述军,总不能让他们一眼就看穿自己的作战意图。
哈特拉沉思,是因为这段时间以来,每天都能接到有亚述军在周围数十里到百里范围内出没的汇报,但这些亚述军却迟迟不靠近美尼亚——这一点很耐人寻味,因为看上去这些亚述军似乎并不愿意攻城。
正思忖着,帐门外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哨兵的喝停声以及呵斥声,然后,哈特拉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哼,居然还敢回来——声音入耳时,哈特拉一愣,旋即双眸一冷。
随即,一道身影出现在了帐门前:“夜刃舞,参见无双王殿下。”
“本王还以为是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直闯我军帐,原来是夜刃舞呀。”哈特拉嘴角扬起了一丝嘲讽,“亚述城灯红酒绿的,你也舍得回来?”
夜刃舞一怔,哈特拉虽然有跋扈傲慢之名,但向来对她以礼相待,可眼下的态度却是有些异常。
不过夜刃舞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迈步进门后径直问道:“无双王殿下,是不是谁撺掇你修改了布置?”
“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撺掇?谁?”哈特拉冷笑问道。
夜刃舞蹙眉:“无双王殿下,在亚述城离别时,我曾对你说过,美尼亚城不宜固守,我们应该与敌军游击于城外山野,可是我现在看到的却是固守城池,无双王殿下,这样的布置很不妥当呀。”
“这有什么不妥当的?非要屯兵城外,让敌军分割包围一一歼灭才妥当?”哈特拉反问道。
“分割包围?难道我军都是傻子吗?敌强则退,敌若则击,美尼亚地形复杂通道众多,敌人如何能分割包围?”夜刃舞问道。
“话是没错,但是,如果是有人故意让他们钻进敌人的包围圈呢?”哈特拉踱到了大椅旁,袍摆一抖,坐了上去。
“无双王殿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夜刃舞皱眉。
“没什么意思,只是觉得,你呀,来去都很蹊跷,对了,那圣伍莱大神官兼领主的,就没留你?”哈特拉问道。
“无双王殿下,我是逃回来的。”夜刃舞咬了咬牙,她现在哪里还会忖度不出哈特拉的怀疑。
“逃?”哈特拉一巴掌拍在了大椅扶手上,“夜刃舞,你真把本王当傻瓜吗?来人呀!”
“在!”帐内数名侍卫齐声应诺。
夜刃舞一惊,目光顿时一寒:“无双王,你要做什么?”
哈特拉眯眼冷笑,探臂一指夜刃舞:“给本王将这叛徒拿下。”
“无双王你敢!”夜刃舞退开两步,反手往腰后一摸,两柄铜匕已经入手,帐内数名侍卫则纷纷拔剑围了上来,帐外也旋即响起了示警声、集合声。
“本王擒拿叛徒,名正言顺,有何不敢?”哈特拉狞笑,“夜刃舞,你沐浴皇恩,却与敌酋勾搭成奸,本王不拿你,拿谁?”
“胡说!我夜刃舞对天眷忠心耿耿,有目共睹,怎会背叛?”夜刃舞急声说道。
“拿下!”哈特拉右手狠狠一挥,数名侍卫当即迈步逼上,帐外则快步奔进十来名士兵,两下挺剑一合,将夜刃舞逼在了剑圈里。
夜刃舞的眸子彻底冷了下去,哈特拉人多势众不说,即便自己拼死杀出重围,这叛徒的帽子怕也扣定了。
“无双王,今日,你是想杀了我,是吗?”夜刃舞右匕一横,问道。
“不杀,只是擒拿。”哈特拉嘴角扬起了笑意,从怀里掏出了一卷锦缎,“夜刃舞,擒拿你,可是陛下的意思。”
“什么?”夜刃舞的眸子里写满了惊疑…………“庞贝师长,我们终于又见面了。”萨雷斯笑着迎向了下马行来的庞贝。
“是啊,多时未见,你萨雷斯骑士身上的英武之气又多了不少啊。”庞贝笑着说罢,又与贝利、普扥问了礼,见二人身后有一年三十许肩配将勋的清秀男子一脸温和的陪着笑,便问萨雷斯道,“这位是?”
“这位……”萨雷斯刚想介绍,那人却已往前迈了两步:“萨雷斯师长,我自己介绍自己吧。”
萨雷斯笑着点了点头。
那人冲着庞贝微微一笑,说道:“庞贝师长你好,我是安南第三师师长以撒贝,以撒贝德里尔。”
“你好。”庞贝却是一怔,心说这人说话怎么软绵绵的?刚怔罢,又见以撒贝冲着自己伸出了手,便也将手伸了过去,两下里一握,只觉得入手间一片滑腻,连忙定睛一看,只见那五指纤纤竟似女人般滑嫩,心里又是一愣,抬眼一看以撒贝,恰好瞥见以撒贝的双颊泛起红晕。
庞贝连忙缩手,以撒贝又扫了他一眼,退到了萨雷斯身后。
一旁普扥噗嗤一笑,走到庞贝面前冲他挤了挤眼,这才压低声音说道:“我好像听说你喜欢这个调调?”
“瞎说。”庞贝没好气的瞪了普扥一眼,目光却不由自主的往以撒贝那儿一瞟,与正好看过来的以撒贝眼神恰恰一撞……他好俊哦——二人不约而同的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