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不找一个家世显赫又压得住大舅子的姑爷,何家的家业迟早要被大儿子败光!
想到这里,何老爷也只能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未来的姑爷身上,但这个姑爷,绝对不可能是陈佩文。
陈佩文像他父亲,生来文人风骨,虽然老实但也傲气,因此在何老爷送给他大笔钱财劝他离开何如时,他推掉钱财,选择离开。
何家老爷要面子,因此何如与陈佩文的这一段渊源鲜少有人知道,就连陈佩文曾经在何府住过一段时间都极少有人听说过。
陈佩文不辞而别之后,何如与他多年不曾相见,古渝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可是在这个地方,何如再也没有见过那个眼睛狭长的青衣书生。
两人再次相见,是不久之前定下婚约的何如,不顾一切的找到陈佩文家里,再次相见已是恍若隔世,可是她还记得那一句诗。
“溯回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她仍旧眉目和缓,眼中温澜如水,她带来那年他替她粘好的书卷,告诉他:“我与展家少爷订下婚约了。”
展天门大名鼎鼎,陈佩文其实早就听说何如订婚一事,记得那日街头张灯结彩,素未喝过酒的他,第一次品尝了喝醉的滋味。
距离他爱上她的那一年,算起来已经隔了很久,可是两个人都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不肯开始新的生活。
陈佩文眼睛低垂,如第一次对话时那样,不肯看她的眼睛:“我听说了,展家少爷风度翩翩,恭喜你有一个好的归宿。”
“嫁的人不是你,又怎么会是好的归宿?陈公子,你娶妻了吗?”陈佩文没想到,何如竟会如此坦荡。
他缓缓抬眸,屋檐下正是一双受伤的眼睛,既然何如已经说得如此清晰,陈佩文也没有理由装聋作哑。
“我的心意和你一样,可是阿如,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展家少爷有权有势,又是个难得的好人,你跟着他不会吃亏的。”
“你忘了你说过,爱情大多会陷入艰难境地,只要相爱的人将彼此当做信仰,一切都会水到渠成吗?”何如眼眶渐红。
陈佩文怔怔看她,嗫嚅着不知该如何开口。
“你若是愿意,我们私奔吧!”何如抛出的这句话就像一颗炸弹,陈佩文无疑招架不住。
“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们,或者我们找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像以前那样重新开始,好不好?”
何如说了很多,却换不来陈佩文的回应,只得不自信的一再补充,试图说服心意已决的陈佩文。
然而她也知道,陈佩文毕竟是心意已决。
那日何如离开之前,陈佩文终于背过身子,告诉何如:“可是我会在乎别人怎么看待你和我,我不希望被别人诋毁,不希望别人指责我毁了你的前程。”
“你或许以为能在我身边陪我吟诗作赋便是快乐,可是我不愿意背负耽误你的骂名!我不愿意为了你,毁了我自己!”
显然,陈佩文说的这一番话都是假话,若真是这样,后来他也不会宁愿顶着采花贼的骂名,也要救出何如。
或许何如也并不是不懂他的心意,只是觉得他说的话不无道理,若是真的私奔,伤害的远远不止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