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仁玉知道内情,却暂时不想说破。
“祖总镇,您即然要回书信给奴酋黄台吉,末将却想做个信使,去送这封回信。”刘仁玉正好要去敌营下战书,如今恰好碰上这档子事,倒不如两件事儿一起做了。
“刘将军想去敌营送信!?”祖大寿惊异道。
“正是,大帅,末将不仅想去送信,还想去下一份战书。”刘仁玉从容道。
“下战书!?”
刘仁玉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刘将军,我军有坚城可以依托,何必要下战书野外浪战。”刘天禄疑惑道。
“刘将军误会了,末将的意思是,我军单独与建奴阵战,贵部守在城池中即可。”刘仁玉笑道。
“刘将军,你这又是何必,建奴大军云集,彼若以众凌寡,奈何?”张存仁道
“建奴出兵数目我等不知,但是其兵力当在6万以上,刘将军欲以3千兵当6万兵耶!”何可纲惊诧无比道。
“贵我两军同为一体,刘将军带兵与建奴阵战,若是失利,于我守城大业不利,还请刘将军三思。”祖泽润劝道。
“刘将军约建奴阵战,他们必然不肯答应,因为城下交战,彼惧我大炮,远去阵战,怕彼以众凌寡,所以此事断不可为。”副将张定辽道。
辽军诸将言辞凿凿,说来说去就一个意思,刘仁玉找建奴约战纯属儿戏。
“诸位上官,末将可不敢说自己3千兵就能与建奴6万兵阵战,末将的意思是,去往敌营,着力吹捧建奴,然后与之约战。建奴自恃野战无敌,心气儿极高,说不定就会派同等兵力与我军阵战。
至于交战的地点,出城8里,在我军与敌军堑壕之间,战场就在那里。那个地方我军炮火不能及,建奴不惧,而我军阵战不利,迅速退回,则我军之大炮可以提供掩护。
另外,我此去约战,打算专门找正蓝旗莽古尔泰作为对手,若是末将找此人做对手,则奴酋黄台吉不仅会答允,而且肯定不会多派帮手给他。而且就算他打了败仗,奴酋黄台吉也不会派兵去救。”刘仁玉信心满满地说道。
“哦,刘将军何以如此肯定?”祖大寿不解道。
刘仁玉见祖大寿有此一问,不免心中一叹,这祖大寿是辽军统帅,居然对后金的内部矛盾一无所知,着实有些可笑。
“老奴被我军击死之后,并未留下遗命,所以阿敏,代善,莽古尔泰便拥立黄台吉继承伪金汗位,那代善,阿敏和莽古尔泰自恃拥立之功,素来跋扈,奴酋黄台吉心中不悦,必欲除之而后快,所以末将若是指明找莽古尔泰阵战,奴酋黄台吉必然会答允。
因为其与我阵战,若是战胜,则实力大损,若是战败,则奴酋黄台吉可以借着这个由头整治这个有拥立之功的莽古尔泰,巩固自己的汗位。”刘仁玉侃侃而谈道。
“建奴内中情形,刘将军如何得知?”何可纲好奇道。
“末将昔年未归化之时,曾听蒙古人讲过。”刘仁玉回道。
“原来如此。”祖大寿点点头道。
“刘将军言之有理,只是建奴投降的人都少,怎知他们会不会杀信使,刘将军此去还是太冒险了些!”张存仁还是颇为忧虑道。
“张将军不必忧虑,前番末将审问被俘的建奴,已经得知永平杀降为阿敏个人所为,并非奴酋黄台吉授意,目下阿敏因为此事已被黄台吉幽禁。罪名之一是杀降陷奴酋黄台吉于不仁不义之地。以此观之,末将认为,奴酋黄台吉定然不会擅杀使者。”刘仁玉道。
“为了这档子事,连宗室都关了起来!”刘天禄惊诧道。
“对,所以末将才敢到敌营去送信,不然若是阿敏当奴酋,末将是万万不敢去的。”刘仁玉笑道。
辽军众将闻言,都是大笑。
“刘将军谋划本镇都知道了,看来你都算计好了,本镇也很放心,你若是执意要做信使,本镇便写了书信,着你带去吧。”祖大寿道。
“末将必然不辱使命。”刘仁玉肃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