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孟氏怎么会不知道柯于氏的心思,可是作为老人,不到逼不得已的地步,她怎么也不忍心让这家散掉的。
柯孟氏再次无奈的叹了口气,沉吟了半响,语气软了下来,可是话中的意思却是毋庸置疑:“柯于氏,娘知道春儿出嫁后苦了你和喜生,这些我心里有数,可是毕竟是一家人,难道你真的要眼睁睁看着你大嫂生病而不请大夫吗?福生命薄,留下这孤儿寡母的,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也不可能不照应着。要不这样,反正家里还有宝生帮忙撑着,你们以后每个月将喜生的工钱留下一半,上交一半就行了。”
柯孟氏也不糊涂,柯于氏是个什么样的人她自然清楚,可是她有一句话说得很对,这手心手背都是肉,她这个当母亲的是真心希望每一个孩子都能过得好。
柯孟氏的话让柯于氏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别看这老太婆表面是体谅她,可她话里话外无非就是三个意思,一就是告诉她,这个家是不会分的!二就提醒她,她家男人也是在春儿出嫁后才往家里贴补家用,她没资格在这里大呼小叫!三就是告诉她,为这个家出力最多的是小叔宝生,而不是她男人!
见婆婆都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柯于氏虽然还是心有不甘,也不敢放肆了,她主要是担心将婆婆逼得太急了,她会反过来逼自己男人,如果真是那样只会适得其反。
茅草屋的隔音效果本来就差,再加上柯于氏是有意让屋内和厨房里的人都听到自己的话,所以柯姜氏和柯水生一家是将柯于氏的话一字不差的收入耳中。
柯姜氏烧火的手一顿,咬了咬唇,望着灶里的旺火出了神。
要不是自己男人死得早,她们孤儿寡母又怎么会落到这般讨人嫌的地步?
柯姜氏心里也很清楚,这家是迟早都会分的,可是如果真的分了家,她一个寡妇带着两个女儿这日子要怎么过?
而柯水生一家显然是没有将柯于氏的话放在心上,柯水生夫妇目前唯一担心的就是小女儿的婚姻大事。
“雪儿,你看看这是什么?”柯钟氏半靠在床上,颤颤巍巍的从怀里掏出一块陈旧的灰白色绸布,递到柯含雪面前,上面还有字。
“婚书!”柯含雪大眼一瞪,喊了出声。
她前世曾经在港资企业当过资料员,所以一眼便认出绸布上最大最显眼的两个繁体字。
“雪儿,你怎么知道这是婚书?”柯钟氏一脸惊讶。
“我猜的,除了婚书,谁舍得用绸布写字呢?”柯含雪说完暗自吐了吐舌头,差点就露陷了。
在这个年代还有没有纸张,一般的文字都是刻在竹简上的,除非是非常珍贵,有收藏价值的东西才会用绸布写,比如说婚书一类。
“呵呵,也是,还是我家雪儿聪明!”柯钟氏呵呵笑道。
“什么,这是婚书?是雪儿和那个傻子的?”柯水生显然也不知道婚书一事,又惊又怒的将婚书从柯钟氏手中夺了过去。
“娘,您答应把我嫁给好个色鬼的傻儿子了?”柯含雪脸色沉重的看着柯钟氏。
她刚才只看到“婚书”两个字,那小字她还没来得及看,现在又听到柯水生这么说,所以柯含雪第一个反应也和柯水生一样,柯钟氏竟真的将自己许配给了那个老色坯的傻儿子!
想到这,柯含雪哪里还能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