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入夜,楚国宫中的一切都归于平静了。看得见的看不见的都消停着,只是心总是难以真正的安定下来。睡不着的还大有人在,比如玉霞子,比如洛邬殇。
思来想去,在大殿中也无心查阅着上奏的折子,于是起身在来回踱步走着。回想着今日的事情,玉霞子的哭诉还有洛闵庄的落水,一切都来的太巧合。平日里洛闵庄都是和玉霞子寸步不离的,即便是外出,也算是有嬷嬷看守着,怎么会独自跑去和洛川景一起?
想到这里,洛邬殇的眉头紧皱着,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不是因为想不到,只是不愿意去承认罢了。没有人会甘心用自己的孩子当成赌注,一着不慎,满盘皆输的道理都是懂得的。
“来人,起驾去大皇子的宫殿。”
可是一旁侍奉着的公公却说:“楚王,这么晚了也应该休息了。不如咱们明早再过去看望大皇子吧?”话虽这样说出口了,但是楚王的性子他不是不知道的,若是决定了的事情还有回转的余地,大皇子也就不至于会被软禁了。
洛邬殇毫不犹豫的就说:“无妨,就现在过去吧。有的事情早点问清楚早点叫人安心啊。”说完,就走下了大殿,乘着宫中的撵轿就朝着洛川景的宫中行进过去。
门外的侍卫打算要行礼的时候,被洛邬殇的手势给制止了。洛邬殇走到门口,问了一声:“有人在吗?”但是却没有等洛川景回答,就走进去了。
洛川景正盯着自己房中的棋盘思索着下一步该怎么走才好,洛邬殇走进来都没有打扰到他。直到眼前伸过来一只手,将一颗白子放到了中心的位置。周围的一片都已经被斩杀了,真凶猛。
“父王这一招未免有点过于心狠了,难道一定要殃及池鱼方能取胜吗?”洛川景抬头看着洛邬殇,虽是亲父子,但是他们之间像这样直接对话的机会都是少之又少的。显然他的突然到来并没有给洛川景带来太大的意外,反而像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一般。
很自然的就对弈了一局之后,洛川景和往常一样,留了个心眼却还是输了。
“儿臣自知是抵不过父王的,毕竟父王见多识广,吃的膳食都比儿臣要多一些。日后,还不知道有多少像今日这样的机会,与父王同处一室,对弈几局。”洛川景满是满足的说着,洛邬殇肯定不会知道,洛川景倒是有些庆幸着自己被关在这里。只有这样,他的心才会没有杂念,做一点自己原本就想要做的事情。
洛邬殇轻笑着,问:“今日之事,确实如你母后所言的那样吗?”
“母后?”洛川景立即反问着。他心里的母后从来就不是玉霞子那样的人,或许不管是谁取代了额娘应该得到的地位,都不会得到洛川景的认可的。何况那个人是玉霞子,害死了洛瑶的人,也逼死了娘亲。
“怎么?还不承认?她说到底还是楚国的王后,论理论辈分都是你的母后。你三弟年幼无知,不必与他计较。只是父王不希望你变成父王不想看到的那种人。”
洛邬殇的话中,无非就是在劝着他要忍让着三弟罢了,除此之外,就是不要与玉霞子计较了。洛川景的嘴角不自觉的就露出了一种不屑,他不愿意听着父王这样的说教。
“父王,儿臣知道了。父王无需多言,川景知道什么是该做的,什么是不该做的。”说完,就开始收拾着棋盘上零散着的棋子。他对他们而言,就是一颗棋子罢了。只是以前玉霞子还能用慕凝芙来逼迫他,如今不行了,慕凝芙已然嫁做人妇,他洛川景如今是孤身一人,无牵无挂的。
“行了,父王相信你自然是会懂得的。那么我这就回去了,期限已满,你就自由了。惩罚只是提醒你日后要照顾好你三弟罢了。”
“是,父王。”洛川景送走了洛邬殇之后,这才意识到原来父王心中并不是没有他的地位的,只是三弟比起他来,要重要一些。
关上了门,一切终归平静。什么都是虚无的吗?洛川景自己问着。拿着腰间佩戴着的那个香囊,里面装载的是关于慕凝芙的记忆,也是时候该放下了吧。洛川景敛住了自己的目光,变得清冷了起来。
将那个香囊取下来,放在了桌上。转身就拿出了一个包裹,塞了一些日常要用的东西。楚国是已经容不下他了,那么还是继续着以前在外面的日子好了。这么想着,洛川境地额心里着实轻松了些许,但是要怎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