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比划一个手势，示意古铁放下红白和黑白，立刻开始训练。古铁短暂的犹豫一会，把红白交给黑白，然后摸摸黑白的头。黑白扛着红白屁颠屁颠的跑开，把红白放在一处平地上，摆放整齐然后坐上去。毒液和灰烬察觉到异常，第一时间赶到黑白身边观战。

古铁活动一下手脚，然后在十六面前站着。心怦怦跳得厉害，本能的恐惧感在不停叫喊‘快些走，快些走，距离这个女人越远越好’。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恐惧。以往恐惧的时候，他都知道恐惧的原因，是潜伏的致命陷阱，或者远处高楼上的狙击手。现在，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恐惧？他没有看见十六的战斗，也从没见过神的战斗，对十六即将展开的攻击没有任何概念。或许……恐惧的真正原因，不是十六，只是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他在身上摸索一下，突然卸下所有武器扔给毒液，然后说：“开始吧。”

“放弃抵抗？”十六似笑非笑的问。

“我觉得它们肯定没用，省得砸坏了。”古铁说。

“我突然有点喜欢你了。”十六抿嘴一笑，扬起右手指着古铁：“准备好了吗？”

面罩铿锵关闭，古铁扎下马步抬起双手：“准备好了。”

十六打了一个响指，古铁什么都没看见，就被一股无形的巨力击中，像火箭一样冲天飞起。古铁无法挣扎，入侵的力量已经彻底瘫痪身体，星彩石和古灵也沉默。仿佛完全消失。他只能不停的飞起。越飞越高。十六、毒液、灰烬、黑白、红白、营地、湖泊……。视野中的事物都越来越小。最后，他俯瞰整个洞窟，重重撞击穹顶，整个人嵌入岩壁中。

“我果然做了一件其蠢无比的事情。”古铁一动不动的挂着，怔怔的心想。

大约十秒钟后，古铁两眼一花，闪现到刚才的地面，像木头一样瘫在地上。侵袭的外力逐渐消退。古铁脱离瘫痪的状态，与星彩石与古灵的心灵感应也恢复。他摇摇晃晃的站起，一边活动肩膀，一边不敢置信的问：“你怎么做到的……不，你刚刚做了什么？”

“灰烬，你来回答。”十六淡淡的说。

“物理法则干涉。”灰烬揪拉着鬓发，眉心罕见的拧紧：“她使用极其强大的灵能，以及极其精妙的控制，对你的相关物理法则进行干涉。物理法则包括五项，时间。空间，质量。能量，熵。我只能说这么多，要继续往下说，就要用一堆数学公式。这是真正的神级攻击，不是普通的神，还是神级上位。教练，你要训练我们，这种力量绝对过分了。”

“让你们体验什么叫‘神’，刚才是上位神，现在是中位神的攻击。”

十六又打了一个响指，古铁周围发生显著的扭曲，仿佛凹凸镜中的景色。又一股巨力侵入古铁体内，让古铁像火箭一样冲天飞起。接下来与刚才一样，古铁竖直冲天，在穹顶撞出人形裂痕。然后，十六使用某种空间传送的技巧，把古铁拉回到了原位。

古铁浑浑噩噩的爬起，径直问灰烬：“刚才又发生了什么？”

“神力降低一个等级，力量和操纵技巧都变弱，所以留下明显的痕迹，不过对你来说，上位神和中位神没有任何区别。”灰烬进入了学究的狂热模式，盯着十六询问：“教练，除去控制和力量的强弱，上位神与中位神还有什么区别，与神职和信徒有没有关系？”

“你要区分自然神和信仰神，自然神与它的神职完全绑定，比如太阳神和太阳，没什么好说的；信仰神是信徒崇拜出的神，信仰是一切的根源。神职与神力没有直接关系，但神职决定信徒对神的认知，信徒对神的认知决定信仰的类型，信仰又决定了神力。一般来说，上位神的神职更好，信徒更多，力量也更强。”十六简单的回答，又对古铁说：“接下来是下位神。在你眼中，上位神与中位神的差距不明显，但下位神很明显，看仔细了。”

她不紧不慢的走向古铁，打出一记随意的勾拳，非常慢，跟普通女孩子的花拳绣腿一样。古铁不敢大意，连忙后退拉开空间，却发现不可思议的一件事。不论他怎么后退、左跨、右跳，十六的小拳头都持续逼近，每秒接近大约30厘米，与他的距离每秒缩短30厘米。古铁突然明白了，普通人的拳头是相对运动，十六的拳头是绝对运动，命中注定会击中。古铁干脆停止移动，双手架在身前，启动最强的波纹功，同时让星彩石和古灵做好准备。

古铁打算架住十六的拳头，然后进行反击或者其他的。但刚接触到拳头，他心中就咯噔一下，知道这下完了。十六的拳头看着纤细白嫩，却像一座坍塌的山，一艘行驶的航母，压根不可能阻挡。古铁双臂被压到小腹上，然后被勾拳打飞，拔地而起越飞越高……。

过了一会，古铁回到地上，笑着说：“这次我看懂了。”

“下位神对物理法则的干涉很有限。”十六淡淡的说：“他们无法直接用物理干涉，要把物理干涉与自身动作结合，比如我刚才的一拳，结合了一些空间干涉。法系的下位神，一般擅长操纵物质和能量；战系的下位神，一般擅长操纵时间和空间，就这么简单。”

“呵呵，我就不问多简单。”古铁笑着说：“灰烬刚才提到的‘熵’呢？”。

“‘熵’象征混乱程度，这个概念很复杂，以后再说。”十六说。

“知道了，下位神的下面是什么？”古铁问。

“准神，这个你非常熟悉。”

十六摘下一根缠在手腕上的丝带，把披散的红发绑成马尾。然后解开衬衣的第一粒扣子。露出雪白的颈项和精致的锁骨。古铁突然浑身冰冷。强烈的恐惧让浑身汗毛倒数，发麻的头皮一阵阵刺痛。刚才是无知的恐惧，现在是已知的恐惧，他隐隐猜到十六的能力，还有自己的厄运。他连忙说：“十六，别打脸和头，红白会利用疗伤的名义，吃掉我的头发。”

“红白喜欢吃你的头发？”十六饶有兴致的问。

古铁终于想起十六对红白的情谊。忍不住咒骂：“我操。”

十六右手一挥，猩红闪电汹涌而出，凝聚成长剑的形状。古铁对这种能量并不陌生，不就是死亡一指嘛！在他手中，死亡一指是难以控制的暴虐能量；而在十六手中，死亡一指与橡皮泥一样软，想怎么搓就怎么搓。他决定先发制人，命令古灵先试探性攻击。金光一闪，古灵像离弦之箭一样射出，双手持剑身体绷紧。发出一记威猛绝伦的突刺。

十六没有闪避，左手在身前虚划一圈。瞬间形成一片无暇的银色光盾。这个盾与晨星的绝对防御非常像，一样的晶莹剔透，一样的光洁无暇，只不过一个是银色，一个是金色；一个是阻挡一面的圆盾，一个是无差别包围的球罩。古灵正面一剑刺中光盾，光盾没有任何变化，大剑却瞬间粉碎。古灵被震得翻滚飞起，身体透明的几乎消失。

古铁瞪大眼睛，干巴巴的说：“这不是加强版的我，再加上加强版的晨星吗？”

十六抿嘴一笑，看向毒液和灰烬：“要不要一起玩玩。”

毒液和灰烬对视一眼，一切扔下无关紧要的背包和腰包，拿出最强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