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小净空刚进国子监那会儿的事了。
孙夫子给神童班的孩子讲一道算术题,拓展到了祖率,老祖宗们传下来的祖率只算到了七位微数,这在《算经十书》上有记载,而小净空一口气报了十七八位微数。
孙夫子非说小净空是在胡说八道扰乱课堂。
小净空则质疑孙夫子误人子弟,还一口气给孙夫子甩了十道顾娇开小灶教给他的算术题,成功将孙夫子难倒。
孙夫子不服气,给他也出了十道题,他做出来了一半。
还留下了一番气死人不偿命的金句:“剩下几道题我做不出来有什么奇怪的?我是学生啊!我就是不会才来这里念书的,我都会了还要夫子干嘛?”
孙夫子气到拿戒尺去打他手心,结果小净空躲得快,他人没打着,自己摔了一跤。
全班哄堂大笑,其余四个班的学生也全跑来围观,孙夫子里子面子丢尽,一个大男人被当场气哭了。
事后,萧珩带着小净空去向孙夫子道了歉。
作为学生,他不该不敬师长,不该扰乱课堂。
但同时,萧珩也对孙夫子提出了要求:“关于祖率的问题,我会努力去求证,如果算出来净空是对的,那么我希望孙夫子也可以向净空道歉,因为你冤枉他了。”
小净空当时也是被坏姐夫感动了一把的,可事后坏姐夫再也没提这件事,他慢慢的也不觉得是一件大事,就将它忘了。
萧珩是在那本燕国的国书上发现了计算祖率的公式,他自己学会之后又教会了孙夫子。
孙夫子是三天前算出来的。
……
从阁楼出来,外面下雨了,豆大的雨珠叮叮咚咚地敲打在屋檐上。
这场雨来得突然,谁也没提前料到。
车夫拿着伞在阁楼外等候。
只有两把伞,萧珩给了车夫一把,另一把递给小净空。
雨势又大又急,地势低的地方已有小水流蜿蜒而过。
萧珩在小净空面前蹲下:“上来。”
小净空嘟哝道:“我自己可以走。”
“快点。”萧珩催促。
小净空慢吞吞地爬上了坏姐夫的背,撑开雨伞,遮住倾盆而下的大雨。
萧珩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水洼里,衣摆与一双鞋子湿透。
暮春的雨水冰冰凉凉的,仿佛是带着最后一丝对夏季的抵抗。
小净空趴在萧珩宽阔而温暖的脊背上,无法不感受到对方的气息。
他又想到了今天的事情,小声嘀咕道:“你干嘛还记得呀?谁稀罕他道歉?”
萧珩道:“那我让孙夫子收回来?”
小净空:“不要!”
萧珩笑了一声。
“算了,今年给你免租。”
“欠我的三百两记得还。”
“坏姐夫!”
……
这个年过完,小净空九岁了,他是当之无愧的神童,与蒙学的孩子拉开了极大的差距,弄得萧珩与老祭酒不得不时常给他开小灶。
他想下场科举。
萧珩没意见,顾娇也同意。
他一场过,顺利考上童生。
九岁的小童生还是比较稀奇的,他挺高兴,拿着童生的文书去向坏姐夫显摆,结果就得知坏姐夫八岁就考上了。
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坏姐夫怎么可以比他还早!
“坏姐夫是几岁考上秀才的?”他问府上的下人。
下人道:“十岁,原本小侯爷考完童生便可秀才,但是公主说,不必太早,押了两年才让小侯爷去考,当时就考上了。”
他要做九岁的小秀才!他要比坏姐夫厉害!
前朝的秀才考试是三年两试,本朝为选拔更多的人才,改为了一年一次。
今年的秀才考试正巧还没到,小净空满怀期待地报了名。
他对考试充满信心,老祭酒与萧珩也认为问题不大。
然而谁也没料到的是,一贯鸿运当头的他居然在考试的当天水逆了。
小八的狗儿子把他的考引啃坏了。
——没错,被顾琰从庄子里带来京城的小奶狗小八长大了,还当爹了,拥有了两个小狗崽子。
小净空崩溃大哭。
十岁这年考上也不算晚,能与坏姐夫打成平手。
可是没错,他又水逆了。
他在考试的前一天摔断了手。
十一岁虽说晚了一年,可到底不太多。
这一回他总算成功进入考场,考完卷子着了火……
他仰天抓狂咆哮:“坏姐夫,你是不是把霉运传给我啦!!!”
十二岁这年,他不考了。
六国纷争再起,他参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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