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又是挑灯奋战的时候。
凤倾城一人坐在烛火前,盯着手中的奏折,有些烦乱地将一叠叠奏折全部扔在了地上,似乎是为了发泄。
刚刚步入的羞花,手中正端着茶水,刚巧瞧见了一叠奏折从她的眼前飞过,她诧异万分地看向凤倾城,“陛下?”最近似乎她家主子的脾气有些古怪啊!
屋子里烛火飘摇,凤倾城在昏黄的烛火下,半边脸隐在暗处,心情有些不爽地说道:“这些人,催着我找男人是什么意思呢?”赫连爵才刚刚离开多久,这些人就催着她找男人,真是让人觉得愤怒。
不知道是因为池熙宸煽动的还是这些大臣认为后宫是必须存在的,好开枝散叶,好振兴天鸾国。虽然她坐上皇帝的龙椅,这天鸾国的封号却依然没有改掉,为的就是提醒着自己,这个世界并不是真正属于她凤倾城。
羞花愣了一下,将手中的茶水放下,这才缓缓踱步到她的面前来,“陛下,其实大臣们也是为了天鸾国的未来考虑,早日开枝散叶,早些有继承人并不是什么坏事。”
这的确也没错,早些有继承人是没错,但是她凤倾城绝对不是那种可以轻易将就的人,为了要给这国度生一个继承皇位的孩子而将就着和一个男人做这样的事情,她绝对不会愿意。
“把这些奏折都烧掉,若是日后谁再提,朕就砍了他的脑袋!”她恶狠狠地说道,心情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恶劣,只是想到了赫连爵,心情就没有好过。
羞花听到这里,虽然有些惊讶,可是也没有太大的反应,随即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是。”这些个奏折啊,真是苦了这些大人的一片用心啊,不过她可不想被皇上给砍头啊,多可怕的事情啊!
目送羞花抱着一大叠的奏折离开,凤倾城这才将目光调转回手中的奏折,一种淡淡的忧伤便自心里划过。
殿门被关上了。
一人沉稳的脚步声,竟然有那么几分似曾相识的感觉。
凤倾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却还是蓦地抬头看去,瞧见了一抹紫色的身影,隐匿在暗处,昏黄的烛光打在他的脸上,带上了一种魅惑之意。
来人俊美的面容上挂着一丝似笑非笑,这个男人在烛光的映照下,仿若是天神降临一般。长眉若柳,身如玉树,完美极致的五官仿若是最完美的诠释,邪魅至极,又温文尔雅。那一双惑世紫眸,被莹莹的光所侵润过一般,摄魂夺魄,流光潋滟!
似曾相识的紫眸,似曾相识的脚步声,似曾相识的矫健英姿!
“你……”凤倾城说了一个字,却不知道说什么。因为许久未见的夙夜,忽然出现了,多少让她有些不解。
夙夜缓步走来,自来熟地坐在了她的身边,目光扫了一眼桌上的奏折,忽然瞄见了地上丢弃的一叠奏折,羞花大概是抱得太多了,因此落下了一本,他伸手,修长的手指轻轻拾起了地上的奏折。
“有事?”凤倾城快速地抢走了他手中已经打开了的奏折,心中有些不悦。这小子永远都是这么我行我素,这皇宫与他而言简直就像是他的天焰门一样来去自如。
夙夜其实已经瞄到了奏折上的内容,心中略略划过了一抹不爽快,但是脸上也没有表现出来,“很重要的事情。”
瞧着他如此认真的样子,凤倾城倒也变得严肃了几分。这么凑近着看,这小子长得真是好看啊,而且真的是360度无死角,是她见过这么多的美男里最好看最有气质的美男了。
“什么事情?需要朕帮忙?”
“很重要的事情。”他重复了一句,却迟迟没有说下一句。
凤倾城狐疑地看着他,总觉得这说话说得真是让她觉得无语,是在与她打哑谜不成?其实这哑谜她真的没空去猜测,她收回视线,冷冷道:“有什么事快说,朕没有这么多的时间和你猜谜语。”要不是看在这个小子曾经也帮过她一些,她早就不客气地一脚把他给踹了出去。
经过她这么说,夙夜轻轻叹口气,“本来也是想告诉你一些事情的,既然你不想听也便罢了。”
凤倾城皱眉,抬头。
“不想听?”夙夜说道,已经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了,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神情上似乎是准备离开的样子。
瞧着他似乎要走了,凤倾城当即起身拦住了他的去路,“喂,你这是什么意思,既然开了个头,却不说清楚,这是什么意思?”是故意要来吊她胃口然后好离开是吧?
“既然陛下不想听,那本尊也就当做白来一趟罢了。”他抱臂环胸,淡淡说道。
这般语气,可是他的紫色眼眸里透着一抹冷意,透进人心里,凉的让人觉得心惊。凤倾城抬眸看着他,十分不能理解他这话的意思,“既然都来了,喝杯茶再走吧。”她也扫视了他一眼,将他上上下下扫了一个遍,紫色的衣衫,今日在人群里见到的那酷似赫连爵的背影,恐怕就是这小子了吧?
他与赫连爵之间一定有着什么关系,只是她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关系。就像李君浩在民间还有个长得如此相像的弟弟一样,简直是一模一样。
“那也好。”对方的唇角几不可见地勾起了一抹笑意,看上去心情在瞬间转好。
虽然有些怀疑他这样的神情到底是为何,可是她依然还是无法讨厌这个男人,莫名地觉得他给自己一种安心,或许是自己想太多了,又或许是自己失去了赫连爵,却不断地在别人身上找到与赫连爵相似的地方。
他点了点头,走回到位置上,非常干脆地拿起了她之前喝过的茶一口饮下,“水帘教的事情,我需要皇上派墨将军助天焰门一臂之力。”
这话,说的还真是够干脆的啊!
凤倾城走回他身边,“朝廷为何要去管你们江湖人的闲事?这不是太不合常理了吗?”江湖与朝廷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关系。
“就凭借着这水帘教的人杀了赫连爵,你会去。”他静静地述说着这么一个事实,抬头,眼里是万分坚定的神情。因为赫连爵,因为他相信他们之间的感情,凤倾城这样的性格是必定会报仇的。
凤倾城很佩服这个男人,在这么快的速度下掌握住自己的心思,她的确会为了赫连爵合作,更何况与天焰门合作,这该是多么好的机会,至少天焰门足够强大的力量支撑着自己,让自己能够得到想要的。
“这话的确没错。”她故意犹豫了一下,说道,“这似乎有更大好处的是你们天焰门,我不过就是为了给赫连爵报仇,可是并未有任何的好处。”
“从今往后天焰门都可以听从皇上的指令。”谁知道,下一刻,这个男人就说出了一句让凤倾城震惊万分的话。
这话一旦说出口是绝对收不回来的,更何况还是他天焰门的夙夜说出的话,更加是要信守。
“如何?”见她迟迟不回答,夙夜皱了皱眉问道,“这个提议似乎让你并不满意?”这个女人,想要的会不会有些多啊?虽然一直都知道她非常贪心,不过没想到这丫的这么贪心呢?
“嗯,这个倒是可以。”凤倾城轻咳了一声,示意自己恢复表情,有些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如此一来,尊主你该小心朕才对。”
夙夜忽然笑了,一声轻笑昭示着他的心情愉悦,“本尊一直很小心皇上。”这个女人,他何时不小心过?
“哦,这样啊,这个交易不错,成交!”她很快就答应了,至少不会有任何的损失,而且还有了支配天焰门高手的权力,何乐而不为呢?
翌日,墨将军就派走了,没人会去多怀疑。
倒是下朝后,池熙宸毫不避讳地就问起了关于少了一个人的问题。
“怎么今日墨将军不在?”池熙宸皱眉,总感觉自己这个做丞相的格外地窝囊似的,这皇帝任何事情都不与自己商量,让他心中有了一丝挫败感。他刚来这个世界,适应性再强,也还是稍稍比不上来这里半年的凤倾城。
元科教授临走前催着他早些带着凤倾城回去,可是他发现凤倾城这个女人压根不想回去。想到了一个词,只能舍命陪君子了。
凤倾城转回视线,淡淡道:“给他派了一个重要任务,怎么好端端地问起这些了?”
“哦,没有。”池熙宸顿了顿,发现今日她的表情有些怪异,“你昨晚上是不是没睡好呢。”不然神情上怎么有丝恍惚的感觉。其实昨夜也想来找她的,只是想到她作为皇帝,日理万机,毕竟是繁忙着,也就不去再打扰她了。
凤倾城摆了摆手,“可能是改奏折有些累了。”皇帝的生活其实很无聊,她发现还不如做皇后时自在,至少可以出去四处玩耍也没人会来阻止自己。只可惜现在却不一样了,很多的事情她都没法掌握到,尤其是池熙宸的出现。
“哦,那奏折里让你找男人的事情考虑得如何了?”他开门见山。
凤倾城的神情顿了一下,怪异地抬眸看向他,“总不会是你唆使着这些大臣集体上奏折要求我立凤君的吧?”这种事情很有可鞥,尤其是看着他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可能性更高了。
池熙宸的异能有些特别,比自己的更加特别,他控制人的方式是通过他手指上的戒指,戒指上会放射出无数条引线,让人的行为受到限制,同时这些无形的引线还可以透过人的大脑进行控制对方的思想。他只要动一动手指就可以了,这完全是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事情。与自己用眼睛用大脑控制人是完全不一样的。
这只是他其中一项强大的异能,第二项异能便是他有隐身之术,这绝对是非常危险的人物,在无形之中就可以眨眼杀掉敌人。
因为太过强大,凤倾城便只能与他做朋友,这是别无选择。有时候其实还是很羡慕这个男人的异能之术,她从来不会自大地认为自己的异能多么厉害。
池熙宸被她一语道破,耸耸肩,“我可没有使用异能,你放心,我这人是如此随和的人,他们都喜欢靠近我呢!”说着还故意眨了眨眼睛,一副绝对是真话的样子。
有些值得怀疑他的话语,不过凤倾城也不再说什么,“既然如此,此时不要再提,我没有时间去想男人。”
“那不是正好,我做你的男人可好?”他忽然提议道,眨巴着眼睛,希冀着看着她,“你也免了被那群大臣唠叨的可能,还多了我这一个极品帅哥做你的后盾,多好!”他说着已经走到凤倾城的身边,伸手就搭在了凤倾城的肩膀上。
这小子还是一点都没变,自大到不行!她一把推开了他的手,淡淡道:“免了,如若立了你为凤君,我便要再重新找丞相,这对我来说还是损失了一些人才。自古后宫之人是不可参加朝堂之上的事情,虽然之前李君浩在位的时候让我参入朝廷,不过也是因为他太过昏庸。”
被她一口否决了,池熙宸心中有些不悦了,“为何,我可以的,我不做丞相,做你背后的男人,有什么不可以吗?”这话也只有从他嘴里才能如此顺畅地说出来。
凤倾城觉得这话有些好笑,可是又没有立刻笑出声来,憋着笑容,严肃万分地说道:“这天下未统一,仇未报,我没有那个心思去经营感情。”
这个理由,虽然是为了搪塞,可是也是事实。
池熙宸沉默了一会儿。
“熙宸,我一直把你当哥哥。”凤倾城再一次说道。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她也一直把他当做哥哥,从来没有想过逾越这层关系。
池熙宸的脸色一下冷了下去,“可我并不愿意做你哥哥,一直做你的哥哥,我是绝对不愿意。”他现在是说的这么清晰了,他不相信她还没有听懂这样的话语。
他不愿意做兄弟,不愿意做朋友,虽然现代的她一直以女汉子示人,总是留着一头短发,总是一身劲装出行,但是也无法改变他一直把她当女人来看待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