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男人千千万,为何不选他这话问的真是奇怪。
凤倾城其实很想说,天下男人如此多,天下女人也如此多,为何单单就执着于她呢?有时候也真是好笑,感情这样的事情很难去把握。
羞花推门而入,瞧见凤倾城一脸愣神,不解问道:“陛下,我刚刚瞧见凤君生气地离开了?”其实她是想问他们是不是吵架了。
凤倾城微微失神地盯着某一处,却是没有听到似的,心在那一刻有些微乱。她知道也许在她的心中有一个地方被触动了,却不知道是为何触动。
羞花眨巴着眼睛,久久没有等到她的回答,既然没有等到她的回答,便不再问下去。刚转身就瞧见了一个抬步刚刚走入的人,她刚要行礼,对方却伸手阻止了她。她微怔,却也不说什么。
也对,江湖中人对礼节本来就不怎么在意,所以不让她行礼也是当然的。
门吱呀一声关上了,因为彼此之间已经知道了事实,他必须要好好抓住她。
一双靴子出现在凤倾城的眼睛中,她忽然抬头,瞧见了一张俊美非凡的脸。这张脸现在这样,她还真的一时半会儿适应不了,如果是以前的,她还会高兴地站起来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现在因为这张脸的改变,她反倒是拘束了不少。
“爵爵……”她站起身来,对视上他。
赫连爵微微勾唇,伸手帮她把散乱的头发别在了耳后,“瞧瞧你,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做什么亏心事了?”这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这女人做的亏心事还少吗?
当然,如果这句话让凤倾城听到了一定想要掐死他。
凤倾城摇头,“没呢,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罢了。”一些重要的事情。她亏欠池熙宸很多东西,可是也亏欠赫连爵很多的东西,这两个男人她注定是亏欠他们的。
“倾城,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对那个男人的愧疚我都明白。”赫连爵抓住了她的手腕,“可是你也必须为我考虑,我对你的感情,我对你的所有付出都是不想看到现在这般的状况,我想要的是你全心全意地交给我。”他认真万分地说道,只希望能够得到她的一个肯定的承诺,她不会走,她也不能走!
凤倾城闪了闪双眸,抬着头看着他,“我不会走,即使我知道你是我找的人。”她给出她的承诺,是因为她从一开始就打定主意不走。她不会让池熙宸知道赫连爵就是自己要找的人,也绝对不会让元科教授知道这个事实。
她只要静静地等候着一年之后,池熙宸回到他该去的世界,她还留在这里与他共度剩下的时光。她只要这样就可以了。
听见这样的承诺,对赫连爵来说无疑是最美好的,他一直担心的无非就是她会走,只要她不走,只要她愿意留下来,他可以为她付出一切。
“好,我把你这句话当真了。”他紧紧握住她的手,万分认真地说道,平日里的云淡风轻此刻再也瞧不见了,唯一清晰的是他眼里的那份坚定。
凤倾城点点头,表示了肯定。
“我好累啊,我得休息会儿了,你先出去吧。”她推了推他,可是发现他握着她的手格外紧,似乎甩不掉。她不解地抬眸看向他,他也正用一种炽热的眼神看着她,那双眼睛似乎倒影着她那有些慌乱的神情。
赫连爵将她的每一个表情细节全部收入了眼里,“你为什么要躲着我?”这今日的闪躲如此明显,他都看在了眼里,她如此闪躲又是为什么呢?
凤倾城笑了,“你在说什么呢,我为什么躲着你?”她话音刚落,他忽然伸手挽住了她的腰际,将她整个人拉近,因为这猝不及防的动作下,她整个人都贴在了他的胸膛上,一切发生地太过快速,她都忘记了反应。
“既然如此,就不该赶我走。”他的脸微微凑近,轻微的热气喷洒在她的脸颊上,带着暧昧的气息在屋内流窜。
这熟悉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她只觉得有一种非常怪异的感觉,她只能傻愣愣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颜,却是没有办法做出反应。她的手紧紧揪住了他的胸口的衣襟,双眸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迷离。
“爵爵……你怎么长的这么好看?”好看地她都要嫉妒了,真是天杀的,这样的脸都是用来让她嫉妒的吧?她以前不知道,原来一个好看的男人竟然可以这么好看,让她作为女人都如此羡慕嫉妒恨,同时危机感又十足,万一哪天被别的女人抢走了那才叫郁闷了。
因为长得好看的男人都与祸水画上了等号。
赫连爵嘴角微勾,“我以为你更喜欢我这样。”他轻轻说道,脸在一点点靠近。
凤倾城猛地摇头,“不喜欢,你长得太好让多少女人对你有心思呢?”那般易容成那般平凡的模样都可以让天下女子趋之若鹜,更别说现在了,那真是太危险了。
赫连爵忽然笑了,笑声震荡着凤倾城,他笑起来格外好看,就像是一泓清泉细流,格外舒畅。
凤倾城看得都有些痴了,怔怔地看着他的笑颜,“你笑什么?”虽然这个问题很傻。
“我笑你傻。”他低头,用鼻子蹭了蹭她的,微热的气息一碰撞,他的唇也在那一刹那毫不客气地落下了,在一刹那,天雷勾地火,就是一发不可收拾的火热!
凤倾城知道这一天真的是久违了,她抛却一切只要与他契合地在一起,一切都不在意。她伸手紧紧环住了他的脖子,任凭他抱着她往内室走去。
帘纱一层又一层被放下,一室旖旎被遮挡在外。
屋门外,池熙宸看着屋内倒影出的剪影,所有的话语最后都淹没在了内心中,他怔怔地看着里面那一对剪影,久久回不过神来。他以为他不碰她,他可以做到心安理得,可是看着别的男人碰她,他无法心安理得。
她虽然不是原来凤倾城的身子,可是却依然还是他的倾城,可是却……
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心都已经偏离了他……哦不,应该说她的心从来都没有靠近过他!
他缓缓握紧了拳头,再也不想看一眼这里的一切状况,转身就走。
羞花其实想叫他,可是看着他脚步急匆匆而去,也不好再说什么。
闭月也诧异地问道:“这是怎么了啊?凤君他……”她想说什么,却是知道这个问题问出来似乎有些逾越了。她不该问这个的。
翌日清晨。
阳光缓缓突破窗户洒入屋内,在身旁白皙的肌肤上镀上了一层银色的炫目光芒。
身旁的赫连爵微微撑着脑袋,看着还在熟睡中的凤倾城,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软软的,嘴角不轻易间勾起了一抹弧度。他曾经想过也许她再见到他的时候不会再像过去那么亲密,因为自己这么久没出现,而且用着另一个身份出现在她的身边。可是他似乎想错了,原来她依然还是把他放在很重要的位置。
她不问他,为何用两个身份待在她的身边,也不问他其他本该问出口的事情,只是单纯的信任他。相爱的两人,信任是最重要的,一旦不信任,彼此之间就丢失了那原本的该有维持感情的重要东西。
赫连爵的目光太强烈,以至于让凤倾城那闭着的双眸微微动了动,她忽然睁开了双眸,就看见了在自己眼前放大的脸,一时之间忘了呼吸。
“你做什么?”她问道,却是下意识地想要起身,被褥滑落,完美的肌肤展露无遗。
赫连爵一下子触及到她的完美,所有的话语都吞回了肚子里,其实有很多想说的话,却不想她居然会问干嘛?
“啊,对了,上朝了!”瞧了一眼屋门外的阳光,凤倾城这才醒悟自己这回似乎是起晚了,手忙脚乱地开始收拾,准备着去上朝,却被身旁的男人给抓住了手腕。
“今日休朝。”他好心地提醒她,可以继续睡懒觉。
凤倾城的表情一顿,这才想起来今天似乎是休息的日子啊,皇帝这个差事还真的不是很好干的,尤其是古代这个算是金饭碗的东西。她顿了顿,这才放心似的躺下了,大大地舒了一口气。
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天了,她最近也真的是很累很累了,透支了太多的精力。
“你很累了。”他伸手轻轻拂过她的眉眼,她的鼻梁,她的脸颊,她唇瓣,看得出来她的一脸疲态,他不说其他的,只是明白她最近一定有着很辛苦的经历,可是自己却不在她最辛苦的时候陪在她的身边,他深深地懊恼着自己。
凤倾城微微勾唇,“是啊,很累了,不过现在好了,你在这里我就不累了,以后你帮我分担分担吧!”她嘴角勾起完美的笑容,非常干脆不客气地说道。
本来嘛,如果是池熙宸做丞相,他还不会这么放心地给他看奏折,可是如果是赫连爵,她完全可以放心交给他。毕竟池熙宸对丞相一职完全是不够胜任的,赫连爵却就完全不同了。
赫连爵无奈地叹口气,对于她这样,只有宠溺的份,“你啊,就是这样地偷懒。”说着伸手轻轻戳了戳她的额际。其实这样的宠溺已经成为了习惯。
凤倾城微笑,不说话。
只是,自那日之后,她发现池熙宸出现在她的面前的频率越来越少,有时候好几天都未能见到他一次,每日都有赫连爵跟在自己的身后,一步步地不曾离开过。
她也渐渐把池熙宸给完全忽略掉了,完全没有想到别的事情。
直到有一日,赫连爵提起了他,“最近都没有见到凤君,他怎么了吗?”毕竟是情敌,所以当然要好好关心一下。
只是凤倾城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了,摇头,“不知道,我也很久没见到他了。”她想着待会儿去找找他。
“我跟你一同去看看他吧。”
“嗯,也好。”
虽然说凤君和她是夫妻关系,但是有名无实,他们分居不说,他的寝宫离自己的很远。现在想来答应他真是错误的决定,一来既是委屈了他,二来也把他们彼此的感情给僵化了。
凤倾城轻轻敲了敲门,门半天没有响应,直到很久屋门被打开了,屋内一片浓重的药味。
池熙宸身边的小丫鬟见是她,赶紧跪下要行礼,却被凤倾城一把阻止了,“凤君怎么了?”这药味,刺激着凤倾城,似乎代表着什么不对劲的事情。
丫鬟跪下来有些紧张地说道:“凤君近来毒素攻心,格外严重了。”
凤倾城一怔,“怎么会呢?”不是有一年的时间可以活着吗,为什么突然之间就紧急发作了呢?虽然问题很多,却没有去想。直直往里走去。
赫连爵的眼神有几分冷意,看着内室的男人,隐隐听见咳嗽的声音。他不知道这小子何时变成这么弱了,之前瞧着还是格外有朝气的样子,今日怎么就焉了?
凤倾城直直奔到床边,“熙宸,你怎么样了?”一走入,才发现他的唇瓣紫的可怕,已经变成了深紫色了,这样深的颜色说明了什么?
丫鬟见她问起这个,便说道:“太医说了,凤君的毒全部表现在嘴唇上的,因此每深一分就代表毒素更侵蚀身体一分,现在已经完全侵蚀了身体,已经到了无可挽留的地步了。”
这丫鬟,凤倾城还真的希望她不要说出口,现在这么说出口后,还真的是让她心中格外地难过。她非常想问,这样的话还有多少日子可以活下去呢?
看着床上脸色白的犹如一张白纸的池熙宸,以及那张紫色的唇瓣,她深深地难过。她不喜欢失去的感觉,不管是否是爱人亦或者是朋友,她都不希望看着别人从自己的身边走过。
“太医怎么说?”赫连爵问道,问出凤倾城心中想问的问题。
丫鬟低垂下眉眼,“太医说……他也不能把我凤君能活多久……”这样的回答,无疑已经说出了一切。
凤倾城差点没能站住,这来得太突然了!
“我要和他说说话,爵爵,你先出去吧。”凤倾城的表情有些难过,这样的难过格外显眼,也刺激着赫连爵的心。
赫连爵想说什么,最终什么话都没有说,知道她难过,便不再说什么了,转身往外走去。
丞相府里,刚踏入的时候就听管家说有了贵客来此。
他不停留地来到厅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女人……
“你来这里做什么?”他冷声问道,语气冷之外,脸色也格外冷。
听到声音,赫连无霜转过身来,“爵儿,你怎么对我还是这么见外啊,亏我还帮你弄死了你情敌。”她伸出涂满了丹寇地手指,轻轻抚弄了一下自己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