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孟淮、孟少枫、孟虎、孟小伍、孟志、禤明到齐后,秦阳不动声色地将淮南王出兵之事简单说了一遍。
除了早知情况的月儿星儿,众皆失色。
连孟淮这样的老兵都皱紧了眉:“淮南军虽不算精锐之师,但五万大军压过来,我们不过区区六百人,如何能敌?”
秦阳点头道:“此事我和吕总管也已商议过,大概有了初步方案,我先将情况分析一下,再听听大家的意见。”
他从怀中掏中一张大纸,摊开,众人一看,竟是张绘画得颇为精细的地图,将广陵至**县的大小道路、山川河流、城池分布一一详细标明。月儿星儿一看这笔迹,已认出是哥哥手笔,不禁惊讶问道:“哥哥,你何时绘得此图?”
秦阳脸上丝毫看不出大军压境的紧张,他依然如往常般轻笑道:“这图是我昨晚根据吕总管情报网提供的资料绘制而成,全天下仅此一份,相信会比淮南王手里的更为详细。”
众人见他脸带微笑,似是成竹在胸,均精神一振。
秦阳环视众人一眼,指着地图上的广陵府道:“此次统兵的乃是淮南军南路元帅纪禹,兵力五万,其中骑兵一万,步兵三万,弓兵一万。里面约有一万兵士是纪禹手下带过的精兵,其余都只是刚应召入伍没多久的新兵,多数是淮南各处的盗贼和原官家军的溃军,训练和纪律方面都颇为欠缺。他们将于今日午时发兵,沿长江而下,经滁河进入**县,料来最迟明日午时便可抵达太阳城郊十里处。”
他顿了顿,接着道:“纪禹身边有一个侍卫叫徐凡,他在我城中安插了耳目内应,目前淮南军对我方虚实了解颇深。”
众人再次勃然色变,孟少枫辅管外堂、孟小伍暂管护城队、禤明身为户籍官,此刻都脸色灰白,孟少枫满脸愧色道:“老大,我竟没注意细作混入城中,实在是大大失职。”孟小伍和禤明都马上下跪请罪。
秦阳扶起他们,轻轻摆手道:“太阳城百废待兴,人员增长也快,被敌人混入细作也在所难免。此事有利有弊,我们倒可反过来利用这细作,扭转这场战争的走向。”
他指着太阳城道:“目前我城**有军民四千七百余人,其中民众中青壮年约两千人,紧急时可应征入伍协助守城。军士方面,其中‘秦家军’马步弓兵各两百人,守城队五十人,俱是训练不足一月的新兵,杀杀马匪和盗贼自是不在话下,但若与纪禹的那一万精兵正面对敌,必败无疑。”
见众人一脸紧张担忧,秦阳哈哈大笑,语气中充满自信道:“淮南军最大的失误在于,以为我秦阳尚在广陵府中,不知我已偷偷潜了回来,更不知我已探听到他们的虚实,疏于防范。此时敌明我暗,我们大可攻其不备,扭转劣势。”
众人早对他有着盲目的信任,此刻见他一脸淡定,似是早有计谋,不禁都松了口气,眼巴巴地望着他,等着他下令。
秦阳转头望向孟淮,问道:“师父,你对此战有何建议?”
在座众人中也就孟淮军事经验最为丰富,他沉思道:“我方人数少,最宜依地利进行坚守。”
秦阳摇摇头:“明天黄昏后,如果还未能击破敌军,我们再坚守不迟。”他暗地里盘算着,幸好纪霜霜答应了明天黄昏才会出现,这丫头太过聪明人,若有她在,自己的奇谋多半会被她看穿,得抓紧余下一天半时间,重创淮南军!最坏的情况就是闭门坚守,拖垮他们。
他沉思着,手指落到**县的滁河:“近日**县连降大雨,滁河暴涨,既有利于淮南军兵船行驶,对我们来说也是个机会,我们便在这里给他们一个迎头痛击!”
星儿问道:“哥哥,我们没水军,如何攻击淮南军?”
秦阳嘴角现出莫测高深的笑意:“这还真得感谢吕总管的商道情报网。”他指着滁河的一处道:“这里叫张家庄,离太阳城不过二十多里,颇为富裕,乃**县知县张毅湖的家乡,近日这庄子购买了大量巨型杉木堆放在滁河边上,准备修建一座周围最大的龙母庙,我们只需要‘借来’,看准时机顺流那么一放,淮南军的兵船还能剩下多少?”
众人的眼睛同时亮了起来,均觉得原本渺茫的胜机一下子大了很多。
秦阳又稍移手指:“这里是张家庄修建的蓄水水库,直连滁河,只要我们再打开水闸,河水冲卷而下,落水的兵士就算会水性,估计也难逃大难。”
孟少枫叹道:“老大,这等阴损的计谋也只有你想得出来。”
秦阳佯怒道:“你这是赞我还是贬我?”
众人哄然大笑,原本议事厅中凝重的气氛终于松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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