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得这时候秦翠对鲁丰远,已经彻底没了同情,这种人,这种人啊!
她瞳子里的目光幽冷起来,冷声道:“鲁丰远,你先前道我心机重,又言我这丫鬟在客栈二楼厢房里哭天喊地的声音,连客栈外都能听得一清二楚。鲁丰远,你是不是要说,这是我故意设下的陷阱,是我故意令我身边的丫鬟嚎啕大哭,就是为了误导你,让你以为人已经死了。从而让你做下了错事?
你是不是要说,你令人送来棺材也是因为我故意误导你,是我故意设下陷阱?”
这句话,她刚才就想问鲁丰远了,她怎么也不能够想到,一个医者,一个行医数十载的医者,心里居然会如此晦暗!
秦翠一言出,那跟随而来,想要一探究竟的百姓们,一个个脸上露出恍然大悟,但秦翠下一句话却叫他们又百思不得其解了。
秦翠说:“鲁丰远,我不用你回答这个问题。答案我已经在你的脸上看到了。我亦不去解释这个问题,我只好奇,一个医者,你行医数十载,怎会盼着人活不了!”
一言问出,秦翠心中那口浊气吐出一半来,她是医生,不管哪个时代,治病救人,就是医生本职!
她行事之根本,但凡有救,便要尽了全力。
鲁丰远虽是中医,可是,他就算没有之血三联针,难道连基本的止血都不能给人做吗?
那人送来之时,就是连最基本的止血护理都没有处理过!
限于时代的发展,限于文明的发展,也许这个病人鲁丰远治不了,但不代表,给人稍稍止血,这个举手之劳都做不到吧。
“鲁丰远,你来回答我,作为医者,你怎会盼着人去死!今日换做我,即便听到我这丫鬟嚎啕大哭,我也许也会往坏处想。但我不会如你这般,不去求证,就给人送一口棺材过来。鲁丰远,你医术有限,并不可耻,可耻的是你作为医者,晦暗艰涩的心理。”
这最后一句,简直就是压弯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鲁丰远脸色惨白,一个趔趄跌倒了地上。
败了,败了……惨败啊……
……
三日后
一向安静的文安镇里热闹非凡。
“娘子,自打三日前那人活了,这找您看病的病患啊,是一个接一个,没个停。娘子娘子,照这样子算来,那块娘子当初去的玉佩可真的能够赎回来呢。”
秦翠温和地看着绿盈,看她略带稚气的脸庞,心道这到底还是个孩子呢,想到这里,不免又想到她今后会走的路,那必定是崎岖危险遍布的,当真是要这孩子陪着自己吃苦吗?
心下犹豫,秦翠抬头盯着那抹米分绿,若有所思。
“绿盈,你瞧那李三刀人好不好?”
“好啊,啊……啊?……”那丫头不曾多想,欢快地应了一声好,随即却也敏感地发觉似乎不对劲,有些忐忑不安地询问秦翠:“娘子莫不是不要绿盈了?婢子可是做错了什么事?”
“不要多想。绿盈,”秦翠坐直了身子,面上温和的表情也变得一本正经起来:“绿盈,你这般年纪,我自认为嫁人是最好。我瞧那李三刀人也讲情义,是个能够托付终生的。虽说是个粗满的汉子,不够体贴,可总比你跟着我一路吃苦来的好。”
“娘子!”绿盈一声高喝,“娘子!我们当初不是说好了,我们就是那分不开的并蒂莲,理应焦不离孟孟不离焦才是!还是娘子觉得,李三刀比那齐家还要权大势大,能够护佑绿盈左右?”
当是一头闷棍,一头敲下,敲得秦翠清醒了,一身的冷汗……齐家齐家!她恨不得扒皮削骨!
“是我想差了,齐家自不是李三刀能够对上的,幸亏你提醒,不然可不只是救不得你,还要连累李三刀一家了。”
话锋一准,秦翠又沉声说道:“可你也要知道,你跟着我,不只是吃苦受罪,说不定会没了性命。我这心里住着魔,齐家欠我的我是一定要讨回来的。你可懂?”
“娘子,若无你,就无绿盈。娘子,绿盈心意已决,娘子再也不要提及这事。”
秦翠看着绿盈,见她真是果决,下定了决心,思索片刻,道:“好,你我二人,当作双生。”(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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