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也赶紧附和称是。
徐璐感激地对沈老太君道:“承您老人家吉言。”
吃午饭的时候,众人也非常照顾徐璐,给她留了最好的位置,吃完饭后,又去后花园里闲逛消食。
花园里宾客如炽,并不止徐璐这一行人,方家花园阔大,布置精巧,自然吸引了众多眼珠。加上天气又凉快了下来,方家花园依然一副生机勃勃的景像,一些善拍马屁的就逢人就说:“这早就入了秋,但方家的后花园依然绿意盎然,勃勃生机,连片枯叶都没有。以木喻气,以气望形,植物气旺,足可预见方家人丁兴旺,仕途也兴旺。”
众人连忙附和着,那说话的妇人,徐璐也认识,正是吏部右侍郎斐浩然的妻子,袁氏。
袁氏又大声指点了方家的风水,徐璐并不懂风水,但见她说得挺有道理的,尽是风水方面的专业术语,也忍不住听了个耳朵,比方说架子上的葡萄结得密实,代表方家团结,亲密。海棠树开得也艳,代表宝贵满堂。桂树也挂满细细花苞,代表主人品性高洁……连徐璐这样的风水白痴,也听入了谜。
袁氏卖弄了自己的风水本事后,身边果然就围绕了许多妇人,“……原来斐太太还懂风水,那敢情好,改日可要去我家中坐坐。”
世人皆信风水,一些讲究的人家,都会供上一两个风水大师,或是有专门的风水师为其服务。据徐璐所知,凌家也是有专门的风水大师的,一直享受凌家的贡奉。整座凌府,都是按着那位风水大师要求设计整改。连凌峰本人对风水也是有涉及的,只是不是很精通罢了。
风水之玄妙,着实非同一般,但也并不是所有人都请得起风水师的。风水师一般只替富贵人家服务,一些普通的官员,想请风水师,也得有钱请才成。否则,风水师想布一个风水局,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坎呢。
所以一听袁氏也懂风水,一些普通官眷就迫不及待地围了上去,请教风水知识了。
路玲玲捏了捏徐璐的手,小声道:“不过是皮毛罢了,也敢拿出来卖弄,也只能骗些不懂的人罢了。”
徐璐就问:“你们家也有风水师?”
路玲玲抿唇一笑:“一运二命三风水,风水的玄妙,一时也说不清,我二伯也略些皮毛。”
袁氏被人围在中间,又说了好些风水方面的小窍门,比如说,屋前有竹,不能太茂盛,太过茂盛会遮去主人家的阳气。或院子里不能正中栽树,会形成一个困字,也说枣树不能向着窗子,那样会影响子嗣。一些人妇人七嘴八舌地恍然道:“原来枣树还有这些忌讳。我原以为栽种在窗下就可以多子多福了,想不到还有这么多讲究。”然后又拉着袁氏,让她有空可要去她家作客,顺便替她瞧瞧屋中布局。
袁氏满口答应。
钟氏冷笑一声:“真是满壶水不响,半壶水叮当响了。”她对徐璐道,“这袁氏也就是靠着给人看所谓的风水,倒还拉拢了一批人为斐浩然所用。你回去后可得要凌大人小心些。我听说斐浩然已与你们家那位撕破脸皮了。”
望着众星捧月的袁氏,徐璐点了点头。尽管围在袁氏身边的全是些低级官眷,但这些人若是全扭成一股绳,也是道不小的力量呢。
袁氏让人捧得飘飘然起来,又高声说:“唉呀,站得久了,腿也站累了。”
立即有人建议找个地方歇息。
众人四处张望,徐璐一行勋贵高官夫人正坐在一葡萄架下歇息,这些人自知身份不够瞧,也不敢凑到跟前去,便指着远处的槐树底下,那儿还有几个空位置。
袁氏却高声说:“那儿结了好多葡萄,走,咱们去摘些来尝尝。”便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
与徐璐坐到一起的有路玲玲,连氏,钟氏,杨氏,杨二奶奶,李氏等人,大都与袁氏差不多的品秩,便站了起来,相互施礼。
袁氏个头不高,身子圆润,细眼阔鼻,极有气势。
尽管凌峰与斐浩然撕破了脸,但徐璐却不愿授人把柄,站起了身,朝袁氏微微颔笑,算是打了招呼。
袁氏佯装没有瞧到,只与连氏等人说话,眼尾都不扫徐璐一眼。只对众人卖弄自己的风水本事。
连氏等人不屑理会,但自有人捧着袁氏,气氛又渐渐热了起来。
“……这一运二命三风水,有些人命好,也是上辈子积了福,运气自然就好。这类人自然就不必再借助风水了。像方阁老这样的人家,那就是几辈子积了福的缘故。我瞧了方家的屋舍格局,也并无出奇之处,浑然找不着风水布局的影儿,偏偏方家却是如日中天,定然是积攒了几辈子的福。而有些人,上辈子不积福,这辈子自然没个好下场。所以就要借助风水命理了。然,命好,运不好,也是枉然。而命不好,运好,就能弥补不足之处。若再借助风水,自然是顺水顺水了。而有些人,命好,运也好,风水也好,却仍然有不如意之事,那只有一种可能了。”
最后一句话,袁氏是盯着徐璐说的。
众人连忙问:“是什么缘故呢?斐太太赶紧与我们说罢。”
徐璐神色淡淡,并不言语,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袁氏。
袁氏越发不喜了,她丈夫对凌峰恨之入骨,主要是凌峰占了命好运好的缘故。可斐家却是两样皆不占,如何不妒恨,斐浩然与凌峰比较,袁氏就与徐璐作比较,她自认出身并不比徐璐差,如今见徐璐,颜若朝霞,双目犹如两汪清泉,清身锦绣辉煌,左右婢女环绕,众人拥簇巴结逢迎。就算怀了个怪胎,也依然享受着众星捧月,越发忿懑不平。又见徐璐对自己不冷不热的,更是激发了一股子邪火,暗道,“待她生了个怪胎,也够她哭的时候,哼,活该姓凌的成天爬到我男人头上。这也算是老天给她的报应吧。”
袁氏收回目光,缓缓道:“那就是做了缺德事,老天都要惩罚他了。”
在场诸人,哪个不是人精。这些低级官眷更是察颜观色的好手,但袁氏敢说这样的话,她们却是不敢的,凌峰威名如斯,位高权重,又心狠手辣,她们是脑袋被驴踢了才会找徐璐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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