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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意外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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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在中国社会的方方面面都适用。∑,

中国人讲究传承帮带,家世与师徒渊源看得非常重。如果没有这两项,想要进入某个体系,除非有非正常的变故所造成的机会。而且,这个也仅仅只是入门的第一步,熟门熟套后,才能有以后的发展,这得看本人的品性,与如何处理好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否则很难获得认同,结局只能是渐渐淡出。

若单凭江信北上门联系业务,没人知道江信北是谁,也就没人相信江信北所说的真假,受到冷遇是必然的结果。姚季宗答应帮助江信北,却没有告诉江信北去那些船帮和船厂,而是一边让江信北在姚家庄住几天,一边安排人联系船厂和船帮。

因为南河县城里山货运送,结账,木器厂等事宜需要处理,接着想到黄孝淮的身份,江信北决定在黄孝淮身上试试,碰碰运气,在姚家庄呆了一天,便呆不下去。

临别姚家庄,江信北告诉姚梦兰,如果姚季宗有了确切的消息,姚梦兰再到南河县里来,两人一起随同长辈去联系业务。

南河水运发达,相伴而行的是木制河船的制造。船体常年浸泡在水中,木质浸水,发胀,腐烂,漏水是必须克服的问题,桐油是解决此类问题的一种必不可缺的材料。船只的小修补,船帮自己可以进行,但轮到大的检修,还得靠更专业的船厂,因而船厂的桐油需求,无论是船帮还是船厂都是必备之物。

诸事妥帖,两天后,陈伟良和姚季宗回到姚家庄。

对江信北没在家里等候自己,姚季宗没做多想,这一切都很正常。陈伟良却对江信北生出极好的印象,更热心帮助江信北。江信北这个样子,才是做事的做派,什么事情都不能靠等,任何事情需要旁人帮衬的同时,更需要自身的努力,所谓打铁还需本身硬。

这是回报江敬林的一次机会,虽然江敬林根本就忘记了那回事,但陈伟良却不会忘记,一个人一生中。被人拯救性命的好运气不会太多,想忘很难。

从姚梦兰嘴里了解到江信北的想法,姚季宗和陈伟良不着急,第二天,三人才赶到县里。

周凡真心帮助江信北,也知道船帮和船厂对桐油的需求,但周凡与船帮的生意来往仅限货物运送,交情远没达到向船帮引荐江信北的程度,地位就更不用说。

春水涨起来了。船帮开运,但因为船帮的一场混乱,不少船只还在船厂返修,特别是一类大型河船。这严重影响了长途水运能力,周凡的货物分好几批次才全部运出。

周凡跟随最后一批次货物,带上自己加工厂的产品,前去长沙老客户推销。顺便帮帮江信北问问桐油的销路,如果能把握到机会,八珍荟萃和江信北可以相互支撑。互为帮衬,对两家的生意扩大都有好处。

江信北得姚季宗提示,也曾打算找周凡,但想想,随即打消这个念头。周凡之前没有提这一嘴,很可能是他没把握帮到自己,自己再次前去,显然是让周凡为难。就算周凡勉为其难,带自己前往船帮联系业务,万一遭到冷遇,反而会影响到姚季宗的安排。

江信北到南河县城三天,其实干不了什么事情,很大程度上是寻求心理上的安慰。不过,事情总是在人力推动下,在潜移默化中,有一个酝酿,发酵,形成氛围,开花结果的过程。至于结的果是个什么样,谁也不清楚,但总归是有成果就成。

木器厂人事格局大致稳定下来,江信北抓住财务,乔清宁为总管,主抓营销,方定高为副总,主要负责式样设计和木具体的木工活。

乔清宁被姚季宗派来给房子返修做监工,自己要开办木器厂,姚季宗又派他来,乔清宁对姚家的忠诚自然没话说,但和江信北还属于交浅言深阶段,江信北需要的是对自己的忠诚,对姚家的忠诚毕竟隔了一层。

乔清宁不算年轻,也不算年长,大江信北十来岁,但老于世故,对江信北这点心事看得明白。不过,在乔清宁看来,姚家迟早要交给江信北和姚梦兰,只须在姚梦兰和江信北闹矛盾的时候,站在姚梦兰一边就成,其他的与对待姚家并没有什么区别,作为主人,江信北如果不抓财权,那这个家主是不合格的,趁早别做生意。

坚守多久,才是执着;付出多少,才是痴情,谁也说不清楚。但男女相处,时日长了,心理总会发生微妙变化,继而会产生情感上的纠葛,这是不争的事实。

即便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因为仇杀,都会衍生出爱恨交加,哀怨难消的情怀,日思夜绕的柔肠,黄孝淮和龚玥,年相仿,三个月的朝夕相处,衍生出来一些微妙的暧昧很自然。这种微妙的情感变化,黄孝淮感觉到了,这几天躲着龚玥,江信北前来找了几次,都没遇着。

龚玥其实比黄孝淮更敏感,只能设法克制这种疯狂的想法。

江信北来找,龚玥不认识江信北,本着警惕,没有跟江信北多说什么。

龚玥所在村子位于艮口境内,三年多以前作为初期红军的苏区一部分,在红军主力撤离后,立即陷入还乡团的疯狂报复。龚玥家人逃的逃,死的死,龚玥在逃亡中找到耿秋生的游击队,便在三岔坪安定下来。

男人跟红军走了,也不知道死活,丈夫没能给自己留下一男半女,龚玥只能将满腔的怨恨发泄到为家人报仇当中。在三岔坪三年坚持下来,龚玥脱胎换骨,锻变成一个真正的革命者,但革命者也是人,也会有七情六欲。之前在三岔坪没有机会顾及自己作为女人情感方面的考虑,但跟随黄孝淮来到南河这几个月,清闲下来,各种念头不断涌出。

如果能给自己的男人怀上一男半女,龚玥也就认命了,守着自己的子女。哪怕日子过得再艰难,总还有个期盼丈夫回家的念头。但没能给丈夫怀上骨血,龚玥总觉得心里有些空落落的,如果不是革命的需要,龚玥不知道自己还能挺多久,也许早就迫不得已,被人把自己嫁了。

前来南河,之前龚玥还坚持和黄孝淮以兄妹相称,没几天,发现这两人不论是外貌还是从说话口音上。都根本不像一对兄妹,这么显著的体貌和言语上的差异,以兄妹相称,无疑随时都会暴露身份,两人只得改以夫妻身份相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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